马车停住,“篱儿到了。”太后说一声掀开车帘,冬衣拿来凳子摆好,太后扶着她的手臂下来。
篱疏抬头看一眼:窦府,桂嬷嬷上前扶住她走下马车。
窦府,莫不是兵部侍郎窦平的府邸?最近闲来无事留意了一下朝中诸官员,表面上平静私下里没少争斗。
含翠的事还有疑惑,所以不得不处处留心。朝堂之上没什么好办法,好好种地,说不定也能心想事成呢。
“老臣叩见太后娘娘,恕老臣没有远迎之罪。”
篱疏被这一声惊醒,见一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
“阿平快起来。”太后声音哽咽。
“太后娘娘。”窦平也泪眼汪汪。
他们虽是君臣,却也是莫逆之交,之前她疯傻倒也开心,现在她清醒不知她是否还开心。
“阿平,”太后哭着笑,“你还和当年一样,一点没变。”
“哪里,老了老了。”
“窦大人正值壮年,龙虎精神怎么会老呢。”篱疏插话。
“啊,这是篱儿,如果不是她,哀家都不知道流落到哪儿了。”太后拉住篱疏的手介绍。
“哦。”窦平愣了愣,应一声,这姑娘也算是“久仰大名”。
“今日见篱儿院中的蔬菜丰收喜人,就和篱儿一起给你送些过来。”
“有劳太后挂心。”
“想宫中金玉珠宝你必是不在意的,所以就想着拿点新鲜蔬菜,滋养身心。”太后又道。
“能让太后挂念,老臣三生有幸,太后快里面请。”窦平做个请的手势。
太后颔首走在前面,篱疏跟上,窦平亲自引路,进入正厅。
一一落座,又命人上了茶点,太后感慨良多,这里曾经是他和先帝最喜欢的地方,每每出宫都会在这里落脚。
这时有一小厮出现在门口,窦平出去一下又回来,对太后行礼:“太后近来有什么不适或者忌口,老臣好交代厨房一声。”
“老样子,物是人非朱颜改,只是心依旧。”太后低低的叹了口气。
“那就好,那太后务必吃中午饭,老臣命他们做了您爱吃叫花鸡,莲花鱼,红焖肘子,梨花汤。”窦平又道,眼神柔软。
“难得啊,难得阿平还记得。”太后似乎话中有话。
“老臣不敢忘,又怎能忘,先帝与娘娘在我知遇之恩,兄弟之谊。”
“唉,我不知道该不该来找你,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太后面露难色。
“太后有话不防直言。”窦平猜到了,只是不确定。
“当年先帝之死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十二岁的昌明王也不是重疾而亡。”
咳,咳咳……篱疏咳嗽了起来,起身一礼:“禀太后,窦大人,民女内急,先出去一会。”
说着转身走出来,桂嬷嬷上前扶住她,说明原由,去趟茅房出来。
“桂姨您在宫里几年了?”篱疏出来就问。
“回姑娘,估摸着有三十年了吧。”桂嬷嬷答。
“对于当年皇上登基之初的事你知道多少?”篱疏又问。
“我知道的都知道,我不知道就是秘密,我哪能知道,知道就活不到今天了。”
“哦,好像另有隐情。”篱疏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嘘,有些事听到就当没听到,知道就当不知道。”桂嬷嬷凑她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