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恒吃饱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只红包,递给我,说:“等下替我给孩子们,连你堂哥家那几个孩子一起给。我得马上回去了。”
我有些犹豫,不想接那些红包,说:“我们还是学生,其实给不给红包,大人也不会说什么。”
刘成恒笑了笑,说:“可是我们已经成年了呀,这只是个小红包,表达一下我的心意而已,并没有太多钱。”他不由分说地将红包塞进我手里,然后匆忙走进房间,提起他的行李。
刘成恒来到厨房,跟我父母道别。感激地说:“谢谢你们的款待,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好。”
我父母每人递给刘成恒一只红包,让他一定收下,我父亲微笑着说:“别客气,有空常来玩。”刘成恒点点头,然后大步走出院子。我和父母一直将他送到屋外,看着他的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我们才转身进屋。这时,村上陆续有小孩子来拜年了,他们穿着新衣,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我们也忙碌起来,热情地招待着这些可爱的小客人,给他们分发糖果和红包,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初三那一天,天刚蒙蒙亮,我像是突然听到了来自一个遥远地方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刘成恒的。随后,我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从睡梦中拉起,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而就在此时,我的眼皮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那种频率之高、力度之大,让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这种不安如同一团阴霾,紧紧笼罩着我的心头,让我始终感觉心慌慌的,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学期打球赛时刘成恒受伤的那一幕,当时的情景宛如电影般在我眼前不断回放,那次我也一样眼皮跳。同样是这样不停地眼皮跳动,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此刻,我对刘成恒的安危充满了担忧,内心深处急切地渴望能够得知他的消息,但我知道,我现在无法与他取得联系。那种无奈和焦虑像潮水般将我淹没,让我感到无比无助。
就连平日里最为敏锐的胡晨阳也察觉到了我的心神不宁。当他走出房间,来到我身边时,他满脸困惑地望着我,小脑袋微微歪着,稚嫩的声音带着关切问道:“嬢嬢,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看着他那纯真无邪的模样,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因为无法向他倾诉自己的心事而感到些许愧疚。
我下意识地抓住胡晨阳的小手,仿佛这小小的举动能给予我一些力量。然后,我突然开口问他:“你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吗?”胡晨阳一脸茫然地摇摇头,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中的沮丧瞬间蔓延开来。然而,胡晨阳接着说道:“我不记得家里的电话呢,不过舅舅帮我把电话号码写下来了,还放在我的行李箱里,他让我要是有什么事就赶紧给他们打电话。嬢嬢,你是想给舅舅打电话吗?”听到他这么说,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或许打通电话,我就能打听到刘成恒的消息了……
我缓缓地点点头,紧紧地拉着胡晨阳那略显稚嫩的小手,一同朝着他的房间走去。踏入那间温馨的屋子,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那个小小的行李箱上。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的衣物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而在箱子的深处,静静地躺着一本小小的电话簿。
这本电话簿显得格外小巧精致,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电话号码。其中有刘成恒家里的电话;还有刘成恒父母单位的电话;更有胡晨阳父母单位的电话;甚至还意外地发现了两个邻居家的电话,这些号码如同一个个微小的节点,串联起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紧紧握住那本电话簿,心中满是期待。随后,我带着胡晨阳以及我的侄儿侄女们一起向村委走去,哪怕是跟这几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在一起,我也一直心绪不宁。当我们到达村委时,大家都安静下来,仿佛害怕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簿,开始拨打刘成恒家的电话。电话铃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然而,无人接听的冰冷提示音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击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无比的失望。我不甘心地再次尝试,拨打他父亲单位的电话,可依旧是那令人沮丧的无人接听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内心越发慌乱,手中拨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我的情绪已经通过这双手传递给了电话那头的世界。
胡晨阳看着我那副焦急不安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也变得十分着急起来。在一旁不停地安慰我说:“嬢嬢,别着急,别着急,我们再试试其他电话。”说着,他便伸出小手拉住我的衣角,轻声说道:“打我爸部队的电话吧,他们部队的电话总是有人接听的。”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要我抱他起来,自己伸手去够电话,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