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叔,国家就是好啊,有能力呀,又要治理黄河,又要修水库,还得想法子给俺们安置了。”
“这不是大跃进吗?国家啥事业都得上吗?”
“好,俺走了。”俺爹说着又回头看看澡堂子,转身向老师傅挥挥手走了。
“哎呀,锅,瓦盆,还在这呢,哎,锅,瓦盆你拿着呀。”老师傅说着,就撵,挥着手,一看俺爹走远了,回头说道:“哎呀,走远了,俺咋能占人家的便宜呢?”
大哥推着小木头车子,心里想着这就回魏湾了,非常快乐。大哥推着车子来到了大路口,把车子放下。看俺们一伙的十二家,谁也没到,心思等等。他往北望望,想看看,张叔,陈爷爷和李世存爷爷有没有影呢。看还没有人。大哥又回头往东看,一看二哥在前面,左胳膊挎着斗子,右手拄着个棍子,俺爹紧跟着,俺娘也来了。
“快走啊,二弟呀。”大哥喊着,挥着手。
“大哥,俺来了,俺来了;俺走了,大河南,大商丘!”二哥喊着。
“别喊,孩子,人家这的人还睡觉呢。”俺爹说道。
俺爹俺娘都走上来了。“孩子,怎么,你张叔他们那几家,你学强大爷还没来?俺爹问道。
“没来,俺陈爷爷李世存爷爷也没影子嘞。”
“没来。那咱就在这等一会。”俺娘说道。
俺们刚等一会,北边黑压压上来一帮人,少说也有一二百人,有扛着行李的,有背着孩子的,有推着小木头车子的,一看就是俺水库搬出来的人。
“哎,这不是老马二哥呀?”走着前面的那个人喊 上俺爹了。
“啊,是啊,怎么的,你们这也是魏湾水库的呗,要往回走呗?”俺爹说道。
“二哥,俺不是你马楼前面的小李庄的吗?”
“”啊,你是李林呀了,我想起来了。怎么今个也得往回走啊?”
“俺往回走啊,不走不行啊。上级让咱回去吗?你们 不也是接到上级的通知了吗?”李林说道。
“哎,你们是魏湾那个村子了?”另一个大个子的人问道。
“哎,这不是马楼的,老马二哥吗?马楼的村长是大爷家的二哥吗?二哥,他是祥子,李祥。”李林解释道。
“哎呀,你瞅瞅,俺这眼神,俺这记性。二哥,俺都没看出来了。二哥怎么瘦了?远瞅着,不像咱二哥了。”李祥笑着说道
“瘦了,你不瘦了啊?这一年,这从家搬出来,就没消停过,今个要饭,明个缺吃的呢。”李林说道。
“就是,就是,这回好了,二哥。山东叫咱们回去,咱们这回回到魏湾,国家就要给咱安置了。”李祥说道。
“哎,你们走不走了,光在这说话了。咱走着再说话吧?二三百里地的路,得三四天呢,走着还不够咱们说话的呀?”一个大个子喊道。
“好,好好好,走,走走走。二哥,走啊,咱一起走啊?”李林喊道。
“走,走走走,你们先走。俺这还有一起来的十几户呢,俺们昨个说好的,俺们还要一起走嘞。俺在这等一会,他们也该来了,怎么还没到呢?”俺爹说道。
“哎,二哥,你们从这出去,打算是往东去呀,还是往北去呀?”李林问道。
“啊,俺们往东,再往北去,奔民权,你们呢?”
“啊。二哥。俺们听人家说,从这往北走,还有两条道呢。”
“啊。俺知道,一个奔东边花园公社,一个是往北走,奔柳河公社。俺奔花园,从花园公社往民权走。”俺爹说的道。
“啊,那二哥,俺走了。”
“好,你们走吧,俺等着他们一会儿,他们来了,俺再撵你们。”
往回走的人,一伙一伙,一帮接着一帮,不知道都是从哪边过来的。络绎不绝呀。
“哎,爹 ,又来一伙。”二哥喊道。
“来呗,看起来,他们也都要奔民权这边走了。”俺爹说道。
“哎呀,丽丽,丽丽,娘,丽丽来了。”二哥喊道。
“丽丽,丽丽来了,那你张叔就来了。”俺娘说道。
“嘿,老二,你这个小子,就知道丽丽,俺看你长大了,也的个花花公子,老婆迷。”大哥说道。
“去一边去,谁是花花公子了。”二哥笑着说。
“哎呀,你陈爷爷,世存爷爷,还有你学强大爷都来了,这回妥了,咱们快走吧?”俺爹喊道。
“等着急了吧?是不等半天了?”世存爷爷问道。
“等半天,咱们也得凑齐呀。”俺爹说道。
“水库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那么多,是不过去老了。”陈爷爷问道。
“过去不少是不少了,咱那马楼前面的小李庄的李林李祥都过去了。它们也是奔民权这边走。”俺爹说道。
“走吧,爹,咱走着,你再和俺爷爷,张叔说 话吧,人家那谁说的,走这边,也二三百里路嘞,也得走三四天嘞。”
“好,走吧,家德,你还在前面领路。远不怕。国家要给咱安置了,咱有指望了。”俺爹说道。
“哎,还是学言,咱这队长说的对。国家好,共产党好。怎么样,咱的困难渡过去了吧。国家也要给咱们安置了吧。”
大家说着,走着,日夜兼程,四天四宿,第五天,天刚放亮,俺们就到达了久别的魏湾公社,这一天正是1958年9月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