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盖房俺帮忙,大家都是俺老乡;大灾之年走一起,度过灾年皆阳光。
赵大爷家要盖房了,赵大爷紧的张罗呢,赵大爷家在俺家住一个多月了,赵大爷家是过了夏至第二天来俺家的,他是和刘叔叔刘延井一天来的,刘叔叔比他早来一步,刘叔叔是要晌午了来的,来了就不想走,就住在俺家的仓房里住下了,而赵大爷是下午来的,来的时候是下午外面还正下大雨呢。下雨了,来了俺家就没有闲房子了,本来找房子住是赵大爷先来给俺家说的,可是赵大爷说完就上东边屯子给人家脱坯去了,回来耽搁了。
赵大爷来了没地方住,外面又下大雨,天还要黑了。那天是没办法了,俺爹和俺大爷商量了一下,就叫赵大爷住俺家外屋地了。俺爹叫赵大爷住下了,这住下就一个多月了。赵大爷家住一个多月了,他家人多呀,赵大爷家有五口人,赵大爷家有赵大爷赵大娘,有两个儿子赵虎和赵晓月,还有一个小姑娘。
赵大爷是五口之家,住俺家外屋地,俺家外屋地,还是两家的外屋地呀,两家人还都得在外屋地做饭呀。而且,赵大爷家也得吃饭呀。吃饭就也得用俺家的外屋地做饭呀。这样一个小小的外屋地,又要住,还得几家人在这做饭。那是太不方便了。
不方便,压力大了,俺家人不说呀,可赵大娘就不行了。赵大娘有压力,天天觉得不好意思,给俺娘说,不好意思了,弟妹,给你家添麻烦了。赵大娘给俺家说,还天天唠叨赵大爷,叫赵大爷想法子给队里说,想法子叫生产队里给落户。赵大娘说,落下户就能弄几根木头盖房子了。
想法子,赵大爷家是从山东逃荒来的,逃荒来的,赵大爷还拉家带口的,家里有五口人呀?要想落户那是实在难呀。
难,也得想法子呀。那一天晚上俺爷爷给想出法子来了。俺爷爷咋想出来法子了呢?那天晚上吃完饭了,俺爷爷叫在俺家住的几家掌柜的,都来俺家外屋地唠嗑。俺爷爷说,大家这几天都过 的咋样了,唠一唠这几天是哪要饭了去了?还是上哪找到活干了,俺爷一说 ,大家就都说上了,这个说去要饭去了,那个说给人家脱坯去了。俺爷爷听完大家说的,说,你们说的都挺好,先解决眼前的事,能吃上饭。俺爷爷接着就给大家一顿表扬。说一些鼓励的话。俺爷爷说完鼓励的话,随后把话题一转,说道,大家,我问问你们。来这除了要解决眼前的事,要点吃的,有没有长远打算呀?俺爷这一问,大家把话题打开了,刘叔叔说,有,可不好实现,俺有个 老乡行,最近就在北边一个屯子找到门路了,托上人了,生产队给落户了。
俺爷也说,人家找到地方落户了,咱也得想法子呀,琢磨呀?俺爷爷一说,大家议论纷纷。
王铁夫说,草,咱是没门路啊,咱是一个煤矿下井的。
“没门路,会手艺也好落户。是木匠,是粉匠,是皮匠,谁要是会一门手艺那也好落户,俺队老木匠岁数大了,队里就想找一个成手木匠。那你们谁是成手木匠,要想来落户,我就给你说去。你们给我说,你们谁行?”
“啊,二哥,二哥说的好,老马二哥你说木匠,得是成手木匠,学的得精,是不是?那咱是不行呀,木匠我倒是学过,在山东 ,俺在那儿,学,还学多半年呢?不俺跟着师傅学,也挺卖力,不过,俺学得不精呀?不精呀?那就不行呗?二哥?”
“不精,延井,你是学的时间短呀,还是粗心,大眼木匠呀?山东生产队种地用楼,耩地的耧你会做吗?”俺爹问道。
“那个,那个,二哥,那个我差不多。”
“啊,延井,你,山东的耧,你说你会做?”俺爷说道。
“叔,楼,我做过,我跟着师傅做过好几回呢,都是师傅划线,咱凿榫。”
“啊,延井,那你会做耧,那你的木工活,就学的差不多了,我给你说呀,这儿,东北这儿,生产队里做的木工活,并不复杂,它们做的话,也都是很粗的活。你要是真这样的话,赶明个,你要是真心想落户,叫俺家你二哥给队长说说去。问问。”
“问,明天我就给你问。”
“那延井这个落户,有希望。那现在就差玉龙了?玉龙你都会点啥?你也说说,叫俺听听?”俺爷说道。
“都会点啥?叔,木匠,粉匠,俺是都不会呀。俺是不行了。俺家那靠山近,山上石头多,俺那儿,净石匠,那石匠成天干摆弄石头的活,做石匾,抠石碑,铲石磨。俺小时候就跟着石匠干那活了。后来有八路军了,俺又当兵去了,摆弄起枪来了。现在,这活,俺是啥也不会了。”
不会,不会吧,那以后再想法吧。大家议论一番就去睡觉去了。
第二天了,爹上队里干活去了,俺爹是赶犁杖犁地的。队长告诉了,蹚地的老板子,都上东廧子去趟苞米去。五个赶犁杖的老板子,两个说,去不了,爬犁不行,坏了,要是硬赶着犁杖去,恐怕,犁杖拖到哪,犁杖也要碎了。队长听老板子说,队长说,这爬犁早就该修的我知道,有几个拖犁杖的爬犁,该换爬犁底了。队长说着,就唠叨起来,说这咋办呢?咱队里的木料,能做爬犁底的还有,就是找不到木匠,咱队里的老木匠岁数太大了,找他来,干点小活还行,稍微大一点木工活,砍砍锛锛的就不行了。哪还能找到木匠呢?队长唠叨着说,车队长说话了,说,上哪找,在本地是不好找啊,除非有外地来的,跑盲流子的,来耍手艺的,他来了,咱看到了,想法子给他留住,咱给他落户。
老板子老徐听了,说,你们说那玩意就是先上轿先扎耳朵眼子,远水解不了近渴。队里成立几年了,早就应该培养一个年轻的。
“你说那玩意说的,这几年了,这队里队长,干一年,换一个。领导班子干一茬,换一茬。谁也没干过两年,谁能有计划去培养木匠啊?”
“俺,你们真找木匠咋的?”俺爹听了问道。
“可不真找木匠咋的?那还能开玩笑?你能给联系着是咋地?”队长问。
“联系着?,我差不多能给联系着。那这个人来,咱们的给人家落户啊。”
“落户,那他要是只准来,能把咱队里的木工活给我拿起来,咱给落户那算啥?问题,他来了,他能不能看好咱们这个地方。”
“队长,咱队里的木工活,我敢给你保证,我给你找得这个木匠,木工活指定是能拿起来。这么说吧,他在俺关里家都做过种地的耧,耧不好作呀,做耧,耧,净是凿斜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