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无论怎样竭力放轻脚步声,想要趁着父亲不备吓他一跳,都会被对方敏锐地觉察到,而现在他是成年后的体态,又没有刻意隐藏身形,按理来说父亲不该发现不了才对……
思及此,他走至沙发边,喊了声“父亲”,果不其然没有得到回应。松田阵平叹了口气,索性坐在父亲身旁,转过头去看着他。
真要说起来,松田阵平对于自己的死亡并没什么不满意,能和hagi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也算是一种浪漫吧,更何况他在死前还保护了数以万计的民众,倒也是值得的。
唯独心存愧疚的,便是自己的父母亲了。
虽说有段时间松田阵平相当仇视警察,进入警校的初衷也不过是想要在当上警视总监后惩罚那几个诬陷父亲、致使其一蹶不振的警察罢了。
可是当他接触到更多,才逐渐明白还是有相当多,不随意将旁人视为嫌疑人的警察,他们是真正想要勤勤恳恳侦破案件的人。
当然了,他的四位同期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特别是作为他幼驯染的萩原研二。
虽说不再将升职的念头视为重中之重,可松田阵平仍旧不准备再脱下警服。
他深知名列爆炸物处理班的自己有相当大的生命危险,却也无法再回头。
而最终他殉职那日,父母亲想必流了许多泪,不愿意就这么接受儿子离去的现实吧。
思及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是……
松田阵平又开始思索该怎样通过这一关。
他还记得游戏的要求是要将所谓“幽灵”解开过往的束缚,那么首先,“幽灵”又是指什么呢?
他现在这个样子,既没办法对在场的父亲说话,又无法触碰到任何一样东西,哪怕找到了幽灵,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但是,此前松田阵平就发现了,游戏虽然会故意给他们制造麻烦,却不会派给他们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当然,是否能够完成大抵是按他们的标准来说,刨除了情感和信仰的影响,否则上一个游戏中,祂们也就不会因为几人没完成游戏而降下惩罚了。
明摆着的,祂们不理解,明明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几人为何宁愿违反规则也不愿去完成,只能用他们在有意挑战自己的权威来解释了。
库拉索接到贝尔摩德发来的增援信息后,便直接离开了一直用以隐蔽身形的据点,站在墙根旁确认了一下,没见到有什么不妥,就利落地攀上墙壁,快速地攀爬上三楼。
她选择的落点在厕所。
从那扇打开的窗子里爬进去,库拉索几步跨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后机警地探出头去查看,见左右无人,于是直接朝着他们此前定好的基尔撤退的地方跑去。
到了那处窗台,库拉索只见窗户大敞,大风扑面而来。
她隐约嗅见一丝血腥气,登时心中一紧,却也没忘了被埋伏的可能,便悄悄走上前去,谨慎地没有立即探出头。
手扶住窗台的一刹,她感受到下面冰冷的粘稠液体,又朝旁边瞥了一眼,被推开的窗户上赫然有三个弹孔,略一思索便差不多明白了,只伸手在窗台上敲了几下,并低声道:“基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