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意料的是,毛利兰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只是瞪了他一眼后说道:
“之前我有说过那么多次,但是你听过吗?可是现在,却自动减少了同所有人的联系,一放学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而且又不是在忙警视厅那些事——
别急着否认哦,最近电视台还在谴责破案率下降呢,有你在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吧!”
啊啊。工藤新一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疯了,听到小兰这些质疑的话语时,最先感受到的竟然是压抑不住的欣喜。
要知道青梅竹马这么些年,他可真没从小兰口中听过多少称赞,如今最为重视的推理能力却在这里意外地被小兰肯定了,这种事很难不激动吧?
不过,考虑到现状,他相当明智地没有表露出半分情绪。
“这不正常,根本不像平时的你!”女孩继续说道:“新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遇到了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会想办法同你一道渡过难关的呀!”
工藤新一看着她恳切的眼神,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适才编好的解释话语也一并被自己咽下。
果然还是做不到啊,在她已经有所觉察的情形下,欺骗爱自己也被自己所爱着的人。
“好吧,我告诉你。”他看着毛利兰一瞬亮起的眼睛,又补充道:“不过,不能在这里说。一起到我家去吧。”
于是他们再度一同踏上回家的路,但这次,两人都没有说话,乍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结伴而行。
工藤新一正思索着该如何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出口——想也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是虚假的”这种话不能直接讲出来吧?
不经意间,他偏过头瞥了眼小兰,却见她正低着头,嘴角郁郁下垂。
这个表情……
工藤新一心中一突。
他其实是见过的,在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一地鸡毛的婚姻生活最终走到尽头的时候。
彼时还只是个家庭妇女的妃英理毅然决然带着拉杆箱离开,小兰也正是用这种表情目送母亲,她那时已经到了通晓人事的年龄,自然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所以,现在的她,也清楚自己将要失去什么了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满腹心事的两人终于走到工藤宅。
工藤新一招呼毛利兰坐下,准备去泡壶茶,却被她叫住了。
“新一,不必麻烦了。”她说着,脸上甚至是带着笑意的,唯有那双眸子仍旧哀伤,“就在这里告诉我吧。”
于是工藤新一叹了口气,端正地坐在她面前。
“我有相当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并不是托词。”到了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工藤新一才发现其实不必预演,压在他身上的重担就这么轻松地脱口而出:
“只有我能够做的事。但是,我必须离开这里才可以。我正在寻找离开的方法,但是我担心,如果放任自己像以往那样生活,等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便狠不下心来了。”
毛利兰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急切地询问道:“你要离开?再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