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双手掩面,过了许久才维持着那个动作,声音闷闷地道:“就这样。救护车来了,把他们送进医院。
我没有去,随之而来的警方将我扣押了,四天之后正式的逮捕通知下达。在后来的审讯中他们告诉我是那些茶水有问题,被投放了一种鼠药,而我家里正好有。
虽然还是满瓶,之前父母去世后从乡下老房子里带回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可他们似乎认定我能够搞到更多。
我告诉过他们能够接触到茶水的不止我一个,可他们说无论是杯子还是托盘上都只有我的指纹,而且我还有……动机。总之,我最终被送到了这个地方。就是这么回事。”
在他述说这一切的时候,萩原研二始终站在原处观察着这个情绪相当不稳定的男人,除了偶尔插言询问之外,便再没有影响对方的做法,即便到了最后也没安慰上一句,始终冷眼旁观。
以他的角度来看,松内的故事算得上合理,作为长期承受职场霸凌的员工,无论是因为嫉妒和怨愤激情杀人,抑或是证据不足却在黑衣组织的干预之下成为板上钉钉的罪犯,他的陈述都说得过去。
更何况在他眼里他们是清楚大致案情的,不会在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实上编造什么。
不过……
这个故事里大多数人都只是作为“同事”与“死者”的符号而模糊出现,只有两个人让他感觉有些在意,松内尚太和畑江星奈。
于是他很快问道:“那个叫做畑江星奈的女职员,她也死了?”
松内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
“是啊,”他说,小心翼翼地看着萩原研二:“她是最早死去的几人之一——大概是口渴吧,我刚一把杯子放下,她就喝下去了半杯多的茶水,在被送往医院前就不行了。”
对松内英生的问话很快便结束了。
萩原研二在走出屋门时仍在沉思,第四层的狱警像之前那位一样,并没询问他们有关的话题,只是默不作声地为牢门上锁,然后带着他们到关押下一个囚犯的隔间去。
一成不变的走廊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但就在他们朝前方走去时,萩原研二却忽地从眼角余光里看见松田阵平的身形骤地一顿,旋即便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时声音不高不低。
“这间囚室里,关的是谁?”
狱警回身看向他,脸上的诧异神情格外明显。
“413号,呃?”只是稍作停顿,他很快便给出了回答:“是那个家伙啊,名叫兼本保正的,入狱原因是制造假币——数额相当大。”
是错觉吗?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阵平时,只觉得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眸子里冷光一闪。
“可以把他的牢门打开吗?让我们进去看看。”虽说像是在征询意见,但松田阵平本人看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锐利的眼神投向狱警,对方的嘴巴有些吃惊地大张:“哈?但他不在名单里……”
声音在不容置疑的目光中渐弱。狱警最终说了声“好”,埋头开起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