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异样情绪的冲击下,何妙云莫名地心一沉,不由得捂住胸口,忽然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
心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而这种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说不清是什么时候,仿佛也曾有过。
何妙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江唯音!唯音!”
声音绝望而哀痛。
同时,她还猛抬起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抓在手中的只有冰冷虚无的空气……
随后,连何妙云自己都愣住了。
她究竟在做什么,想抓住什么?
似乎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候,她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痛苦万分,悔恨莫及……
可何妙云还没来得及细想,
这种撕心裂肺的情绪来得莫名,消退得更快,仿佛一个奇怪的幻觉,消散无踪。
何妙云颓然愣在原地,如同泄了气的球,没了不久前一定要严惩江唯音的愤怒,只剩下茫然与疲惫。
江楚楚还以为她是被江唯音气的,还在一个劲地拱火: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般与母亲说话?
母亲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你我,
我们生为儿女,唯有好好孝顺母亲,才能对得起母亲的这份恩情。
母亲教训你,也是为了你好,
你怎么可以大逆不道,说这样的话,伤母亲的心?
你看,母亲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
我若是姐姐,必定跪下来自愿领罚……”
一旁的薛姨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
“那么粗的仗棍不是打在二小姐身上,二小姐自然可以说得冠冕堂皇。
上下嘴唇一碰,轻飘飘的几句漂亮话,换做谁不会讲?
可仗棍却要实打实打在大小姐身上的。
二小姐素来温柔娴雅,今日为何如此狠心?
夫人都不说话了,二小姐却依旧急着让大小姐挨打。
有这么做妹妹的吗?”
从前,薛姨娘对江楚楚印象不错。
江楚楚美名在外,且每次面对她时,都和和气气,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
加上她来府里时间短,道听途说,以前还真以为江楚楚柔善,一直挨强势的江唯音欺负。
可自从上次巧儿诬陷她的风波发生后,
她终于开始长了心眼,不再人云亦云。
此时,她算是看得个真真切切,
江楚楚满嘴漂亮话,实则却是在火上浇油,
明明恨不得江夫人立即将江唯音打死,还装模作样。
简直虚伪至极!
薛姨娘的一顿抢白,让江楚楚神情尴尬,心里恨不得一脚踹死这贱人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可面上习惯性开始抹眼泪、装委屈:
“薛姨娘何出此言?
楚楚从来没想过让姐姐挨打。
只是姐姐方才顶撞母亲的言行实属大逆不道,
楚楚实在看不下去,才劝姐姐几句。”
薛姨娘看出她是装可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灵机一动,忽然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哎呀,妾身肚子疼,好疼!”
闻言,江唯音心里一紧,连忙上前蹲下来查看薛姨娘情况,却见后者悄悄朝她眨了眨眼睛。
她立马明白了。
薛姨娘这是装的,为的是帮她逃脱这次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