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她出于舐犊之情,宁可将自己推出去,也要帮江楚楚脱困。
可眼下,江楚楚没事了,却一个劲地围着江诗年说好话,
完全忘记了她这个拼命维护她的母亲,将她晾在一旁。
侯爷刚才说,楚楚一向最孝顺。
若是今晚以前,她一定跳出来,头一个赞成。
可现在么……
之前在宫宴上,楚楚前所未有地一脸不耐烦地朝她发火,
不久前,又毫不犹豫地拿她当挡箭牌。
此刻,只顾讨好侯爷,完全没将她当回事。
这一桩桩事情,说大其实也不大。
何妙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是因为今晚冲着楚楚发生的坏事太多,扰乱了这孩子的心智,
若平时,她绝不会如此待自己。
可这些小事还是如同细密的小针,扎在了她的心头里,让她感到不是很舒服。
当然,她不会因此怀疑楚楚对自己的感情。
她依旧深信不疑,楚楚是个好孩子,是自己从小呵护长大的贴心小棉袄,偶尔几次失常,说明不了什么。
江楚楚围着江诗年说了一堆好话,终于将他哄开心了。
见时机成熟,她便开始不露痕迹地给江唯音上眼药:
“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母亲,是姐姐实在过分了,有损咱们侯府颜面,母亲气急了,才想用家法给姐姐个教训。”
江唯音挑唆成阳侯一家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她可是堂堂武信侯府嫡女,这么做不就是损了武信侯府颜面吗?
江楚楚知道,父亲最看着面子,她这么一说,
他肯定会大发雷霆,责问江唯音,甚至支持母亲继续用家法处置这贱人。
她今晚已经够倒霉了,很多原本以为铁板钉钉的事,哪哪都不对。
不行!
绝不能她一个人倒霉,江唯音却好端端的。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江唯音吃大苦头,这样心理才平衡。
“什么?家法处置唯音?”闻言,江诗年差点跳起来。
“对,母亲是想这么做的!”江楚楚还以为他会支持这个做法,连忙点头。
谁知,江诗年下一句话就让她完全傻眼了。
“不可!万万不可!”江诗年连连摆手,脑袋更是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江楚楚诧异地瞪大眼。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江诗年拉下脸来对何妙云道:
“夫人,小孩子调皮不听话,随便教训几句就足以了。
唯音再调皮捣蛋,也是个孩子。
你用这么粗的棍子打下去,肯定会把她打坏的。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怎么苛待这孩子呢!
我说夫人,唯音再顽劣也是你我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下如此狠手呢?”
何妙云:“……”
江楚楚:???!!!
父亲这是中邪了,还是吃错药了?!江楚楚震惊诧异。
他向来也不喜爱江唯音,怎么今日突然维护起她来?
以往无论母亲如何管教江唯音,他都是从不反对的啊。
面对妻子、女儿诧异的眼神,
江诗年心里苦啊,可他不能说,说了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