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连忙道:
“萧大人,你是不是记错了?
在下从来未欠过你银子啊。”
萧景霖凤眸微眯,语气凶狠:“你是觉得我记性不好,还是觉得我蠢?”
季宴:“……”
“不,萧大人,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季宴摆着手,简直欲哭无泪,再迟钝,此刻也已经觉察到,萧景霖这是故意找茬。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莫名其妙招惹上这二世祖。
问题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这尊大佛了。
这下如何是好?
别说他只是一介书生,就算是练过武,也不敢与萧景霖硬碰硬。
这魔王有皇帝、太后护着,他招惹不起。
实在不行,只能自认倒霉,把这一千两给他。
只是,他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
“萧大人,我没带那么多银子,你看……”
季宴正说着,忽觉脖子上压着的力道一松,抬头望去,只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萧景霖一脸恍然大悟:
“对了,我记起来了,欠我一千两的确实不是你。
抱歉,认错人了。”
说完,萧景霖伸出手,“体贴”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朝自己的两个手下一招手:
“这里的茶不好,走了。”
季宴:“……”
店里伙计:“……”
“这什么人啊这是!”待萧景霖等人走远了,顾柏元忍不住道,
“飞扬跋扈,蛮横无理,真是传言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啊,这人真讨厌!”严静静也直皱眉头。
她早说听过萧景霖。
回盛京后不久,爹还有兄长特意多次对她耳提面命,
京城贵胄圈里有一位活阎王,让她以后见了千万离远点,万万不可被他那副好皮囊给迷惑了。
女子嫁人是涉及后半辈子命运的大事。
所嫁非人,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今日,严静静终于亲眼目睹萧阎王真容。
不得不承认,他的模样确实生得极好极好,可是那副嚣张做派,也实在让人讨厌。
爹和兄长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才不会喜欢这种绣花枕头烂草包。
她更看重的是男子的品行。
这么想的时候,她不由自主悄悄瞥了顾柏元一眼,两侧耳畔微微泛红。
顾柏元觉察到她偷瞄自己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挺直腰背,义愤填膺道:
“我等身为大夏子弟,或读书入仕,或投身军营,报效国家,为民谋福祉。
岂能如萧景霖,只知享受,不务正业,上不忠君之事,下欺弱小,践踏黎明。
此等不忠不义之徒,我顾某人不屑与之为伍!”
一番慷慨激昂的斥责,让顾柏元仿佛浑身都沐浴着正气凛然的光芒。
严静静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若非还有别人在场,她都想鼓掌叫好。
季宴扫了她和顾柏元一眼,察觉到两人间的微妙气氛。
紧接着,他便想起被萧景霖胡搅蛮缠半天,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事情。
可是待他再追下楼,哪里还有江唯音的身影。
好不容易偶遇她,机会就这么白白失去了。
他不禁失望至极,长叹一口气。
转眼数即逝。
六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