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另一端。
何妙云坐在上首,面色铁青,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江鸿宇,双眼发红,似乎要吃人。
江楚楚陪在她身侧,江淮予则坐在另一边下首处。
而江诗年怕麻烦上身,同时也是恼恨江鸿宇不争气,
直接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江楚楚一人去收拾,自己则称身体不适,躲到薛姨娘那边去了。
此刻的江鸿宇衣衫头发凌乱,身上绑着绳索,身上醉春宵的劲头已经过去,完全清醒。
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被一大群人目睹与侯府两个婢女一起厮混,将侯府的颜面丢了一干二净。
这下别说是何妙云,只怕连父亲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半昏半醒时,说了一大堆不该说的话——
江淮予请走宾客后,直接命人将其从床榻上拖下来。
在那之后,江鸿宇一直由江淮予的人看守着,江楚楚根本没机会靠近他。
所以这会儿,江鸿宇不知道自己究竟说过什么,还以为侯府上下只是因为他与婢女厮混的事而震动,
眼珠子滴流乱转,想着该如何将自己从此事中撇清。
“母亲,”酝酿许久,他终于打好腹稿,抬起头露出可怜巴巴神情,委屈地哭了起来,
“母亲,儿子冤枉啊!
儿子真没有与那两个婢女不清不楚,当时儿子只是喝得有点头晕,去那地方稍作休息。
谁知刚进去没多久,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再后来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两婢女究竟是如何进屋,后来又发生了何事,儿子当真是半点不知晓啊!”
“哦?”何妙云冷冷开口,“你的意思是,你是被人用某种手段陷害了?”
“对!对!正是如此!”见何妙云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江鸿宇满含希望,拼命点头,
“儿子真是被人冤枉的!
当时那情形,定是有人对儿子下了药!”
江鸿宇这话也不能说是完全撒谎。
他与碧霞的事是真的。
宴席上,作为侯府养子的他没什么存在感,来的宾客再多,一听他只是个养子,都理所当然地将他当成空气。
他坐在席位上,盯着被众人围着的江淮予,心里别提多嫉妒了。
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回神,郁闷地去端酒杯时,诧异地发现酒杯边上多了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
宴席丰盛,期间数不清的奴仆来来回回地端酒布菜。
所以,江鸿宇丝毫没发现,究竟是谁把小纸条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他面前的。
不过,当他展开纸条瞄了几眼后,嘴角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纸条是碧霞递给他的,用简短的话邀他去某个地方相聚。
碧霞是何妙云屋里的婢女,他最近才勾到手。
平时,他难得回侯府,与碧霞幽会的时间少之又少。
今日,他本想趁此机会,与她共度春宵。
可好巧不巧,碧霞病了,不方便见面。
他正懊恼着呢,没想到一回头,碧霞就主动送来纸条,邀他相见。
江鸿宇又兴奋又得意,同时还滋生了报复的念头——
何妙云这老女人占着侯府主母的位置,害得他母亲白灵儿成为外室,
更害得他明明是父亲的亲生子,却只能以养子身份示人,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