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

柳如倩抬起头。

看向了刚才施舍银子，然后又把银子拿回去的年轻公子。

“陆尘？”

认出对方的身份，柳如倩顿时如遭雷击。

想起当初去将军府退婚的情形。

柳如倩恨不得用力扇自己两个耳光。

自己怎么就那么蠢，竟然会去找陆尘退婚。

如果当初没有退婚，就算相国府没了，她也能在将军府的庇护下，平安无事。

就像自己的妹妹柳如烟一样。

如今已经成了将军府二公子的夫人，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反观她，现在还能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看到陆尘拿着银子离开，柳如倩心中一阵后悔。

刚才她就应该抓起银子就跑。

管他什么陆尘，张尘呢。

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在柳如倩无比悔恨的时候。

那个身影又折返回来，把两个肉包放进了她面前的破碗里。

柳如倩抬头看向了陆尘，眼中既有感激也有迷茫。

她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帮自己。

“咕咕！”

肚子突然传来一阵饥饿的叫声。

柳如倩看着冒着热气的肉包，再也忍耐不住。

于是她抓起肉包，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当初去将军府退婚的情形。

就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在她眼前浮现：

“听说你在外面流浪了十几年，平时都是靠乞讨为生，就不嫌脏吗？”

“等你哪天成了乞丐，就不嫌脏了。”

当初两人说过的话语，现在一语成谶。

柳如倩双手捧着沾满泥巴的肉包，哪里还管它脏不脏，只管大口吞咽。

姜卿鱼皱了皱眉头，小声问道：

“夫君，她怎么也不嫌脏？”

陆尘笑着说道：“乞丐能有吃的就不错了，脏点怕什么。”

“嗯，这倒也是。”

想起自己曾经也上街乞讨过。

姜卿鱼心中生出一丝怜悯。

“夫君，现在你只有锦儿一个婢女，数量还远远不够。”

“要不把她带回将军府，收做丫鬟吧。”

当丫鬟？

听到姜卿鱼这么说，柳如倩就像被狠狠打了一记耳光，羞愧地低下了头。

曾经的她好歹也是相国府的大小姐。

没想到现在，却沦落到只能去当丫鬟的命了。

多么可笑！

然而陆尘却直接拒绝道：“不用，我不缺丫鬟。”

说完，他牵着姜卿鱼的手转身离开。

柳如倩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现在她连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突然，她想起了父亲曾说过的话：

“只要能活着，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一瞬间，柳如倩再次如遭雷击。

父亲好像早就猜到了她未来的处境，所以才会早早出声提醒她。

想到这里。

柳如倩赶紧追上去，一把抱住了陆尘的大腿：

“陆尘，我错了，当初我不该找你退婚！”

“求你原谅我，让我当你丫鬟吧！”

“我什么都可以做，洗衣拖地做饭……就算让我暖床也可以！”

“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听见她这么说。

站在一旁的姜卿鱼，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就是柳居正的大女儿，柳如倩？”

“你父亲柳居正已经伏法。”

“当初保你的兵部尚书张禄山，也逃到北境自立为王。”

“你说……朕该不该杀了你这个柳家余孽？”

感受到姜卿鱼身上的凌厉杀气。

柳如倩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她怎么也想不到，跟在陆尘身旁的这个女人，竟然是当朝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