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江宁渡。
长江之畔,晨雾尚未完全散去。
江面上飘荡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这是繁忙的渡口,也是粮食转运的重要枢纽。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亮天际,几十艘运粮船在江面排开。
船身坚固而庞大,满载着各地征集来的粮食。
李从嘉站在最前方的船上,领航者手中挥舞着旗帜,指挥着船队有序地准备出发。
江边,一群群民夫正忙碌着。
他们身穿粗布短衫,头戴斗笠,有的正在固定最后一批粮食,有的则奋力推动着船只,使其离开岸边。
“出发!”
随着一声号令,船队缓缓启动,民夫们纷纷跳上各自的船只。
手持长篙,在江水中轻轻点动,推动着船只平稳前行。
旗幡随风招展,与江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卷。
岸边还有几位妇女带着孩童前来送行,她们挥手告别,目送着亲人远去的身影,直到船队消失在远方的水天相接之处。
“李校尉,近日民夫编练的怎么样?”
李雄回答道:“启禀主公,全队一千二百人,两名营长,十二名都头,每都长管百人大队。我领二百亲卫。”
历史上,南唐的军制也一直是模仿晚唐时期的模式,也有中央禁军、节度使镇军和各地乡兵之分。
南唐兵制上。
以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十军为厢,每厢应为两万五千人,厢最高长官为都指挥使。
此时李从嘉带的这运粮船队是在户部的和码头上募集的两淮汉子。
从队伍编制上来讲,他这支队伍连地方乡兵都算不上,只是编练的民夫。
但李从嘉要求按照兵制进行编排,让每百人都有负责人,可向他请示汇报。
此时运粮队伍中高层都和他在一艘船上。
站十数人,李从嘉看着众人道:“此去潭州,千里之遥,水路上前十多天在大唐境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从嘉严肃认真说着:“我们行进路线沿长江出发、经池州、九江、江陵,转至湘江向南航行后转至潭州,可曾清楚?”
“清楚!”营长和都头齐声回答着。
“进入湘江后,可能存在地方民兵哄抢粮食的情况,各位营长、都头都需要安排三班轮值,守护粮草,未当值人员需勤练武器和射箭。”
“营长吴翰、营长陈谦听令。”
二人齐齐出列!
这两人一身郡黑色窄袖袍,头戴璞巾,脚蹬高靴,颇有儒将之风。
吴翰乃是李从嘉在仓部民夫中选出的一名汉子。
陈谦是李雄从皇宫中带出的侍卫。
在十几人侍卫中的佼佼者,均给他们配了套衣着甲胄。
“临行前,我向父皇请命,从兵部调拨弓箭、战刀各两千四百把,箭矢六万支,你二人各领走弓箭五百把,箭矢两万只。”
“让民夫模仿射箭之姿势,握弓姿势,搭箭方法,瞄准技巧,每人每天模拟开弓二百次,真箭射出至少三十次,箭矢珍贵,要反复使用,不可懈怠。”
“遵命!”
吴翰、陈谦跪拜受命。
“李雄校尉”李从嘉又吩咐着。
“末将在!”
“你带两名都头张璨、沙万金,训练两百精锐!”
“不用押运粮草,每日练习徒手搏击,队列操练,刀枪使用,模拟战斗,训练量为其他小队三倍,一名为龙武队,一名为神虎队,披甲练习,勤勉加倍。”
“遵命。”
李从嘉环视一圈,算上身边的两名亲卫队长,在场合计十八人。
他向着沙万金问道:“沙都头,你以前做什么的?”
“启禀安抚使大人,小的家杀猪的,世代屠户。”
“吴翰呢?”
“启禀大人,家父曾为校尉,年幼时战死,家道破落,我运粮养家糊口。”
“张璨呢?”
“家中多出厨子,小的是名伙夫。”
大伙一一介绍完出身,绝大多数都是社会底层人。
只有随着李雄来的几名侍卫乃是良家子。
李从嘉毫不在乎,笑道:“此番离开江宁,十八人需团结一心,不论出身,但凭本事,搏个未来。”
“古有燕云十八铁骑,千里走单骑。现有江宁十八民夫,随我千里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