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镐柔而无断,镇守地方纪纲松弛。
他宽心说道:“楚地旧民苦于马氏皇族多年征伐战乱,无心战争,刘言就算是不应召入京,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朗州。”
“我在这里也是大兴佛事,度化万民,潭州上下民众也是感恩戴德,不会有事情。 ”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边大人还是早做准备”。
“六皇子涉世未深,还不知道刘言为人,他虽然勇武,是个没有牙的老虎,我军在沅江、益阳、岳州均有驻兵,以他实力哪敢开战。”
李从嘉听他这么说,知道边镐听不进去劝言,已经开始说自己年少不更事。
看他手下官员,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怠慢,也是目无法度。最后一句奉劝道:“边大人,多派些探子,做好防范。”
边镐呵呵一笑道:“六皇子无需多虑,我二十年前就已从军征战,定会做好安排。”
李从嘉三次奉劝,都没效果,反而遭到边镐轻视。
边镐觉得李从嘉十五岁少年,毛都没长齐,没有经验。
又觉得他是朝廷派来的安抚使只管赈灾就好,谈起潭州、朗州的没有发生的战争,简直可笑。
粮料使王绍颜岔开话题问道:“六皇子本次赈灾分与我等多少粮食,我主管分粮之事,放心交办给小人即可。”
李从嘉本就不想给本地粮官,怕他们一层层剥削完。
到灾民手中不剩下多少,朗声说道:“本次朝廷赈灾安抚,我视察情况后酌情分派,不好直接分粮,被富户壮汉抢走,我先施粥救人,再看后续的方案。”
在这样的情境下,主宾二人也不再多谈,不久散了宴会。
李从嘉带着亲卫告辞离去,在潭州街头走着。
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中,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
城中心,几座巍峨的庭院仿佛是城市的心脏,高高的朱红色大门前。
石狮傲立,仿佛在宣示着这里的不可侵犯。
然而,就在这些府邸的不远处。李从嘉却也看到另一番景象。
狭窄拥挤的小巷里。
衣衫褴褛的饥民和乞丐们蜷缩在阴暗角落。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有的人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残羹剩饭,有的人倚靠着墙壁,虚弱地等待着不知何时到来的救援。
孩子们面黄肌瘦,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
在这座城市中,富人的欢声笑语与穷人的哀嚎呻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灯火通明的酒肆茶楼里,达官显贵们推杯换盏。
也有无家可归的人们只能围坐在篝火边,分享着仅有的干粮,憧憬着有一天能够摆脱眼前的困苦。
一墙之隔,却是天壤之别。
“求求你,不要抢走。”
远处传来一声惨呼,李从嘉望去,只见一个幽深小巷子里,黑小瘦弱的乞儿,扒着两名瘦高的破衣男子,正在苦苦哀求着。
“滚开,你得孝敬老子。”
瘦高的乞丐拿着棒子打着小乞儿的胳膊。
那小乞儿被打的很痛,却不撒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踝。
小乞儿吃痛叫着,苦苦哀求道:“今天我才讨到一个面饼,我弟弟两天没吃东西了,快饿死了……”
李从嘉听她说话声音像是小女孩,两名乞丐抢食,后世中也没见过这样惨痛场面,一时间心有怜悯便喝道:“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