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火扑灭,再到回马场,不过几个时辰。
中间赵广义看证词也占去了许多时间。
所以再次回到马场,陈乾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几个时辰一样,城防营统领还要将他下狱,再将这些伙计全部处死,好在他据理力争,才让伙计们跟他一同下狱。
如今再带着这些伙计回来,他们已是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这些伙计们心里都清楚,他们的命对王权来说一文不值,现在之所以还能或者,全靠陈乾。
所以从监牢里被放出来,知晓前因后果以后,上百号伙计一个劲地跪在地上给陈乾磕头。
“姑爷,要不是你,我们早就被砍头了!”
“没错,那杀千刀的放火,却是将我等害惨了。”
“大人也被我等连累了,愿听大人发落。”
“姑爷从不会刻意打压谁,只有不干活的人才会被请走,以后谁跟我姑爷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
陈乾可不敢再让他们说下去了,否则再加上先前的骑兵营,被典军禀报上去之后,他几乎就挨着私募亲兵谋反的边缘了。
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位王爷非往马场塞那么多兵干什么,害怕泄密全杀了呗,反正也杀那么多了。
要知道,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近到他几乎无计可施,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奇迹发生。
结果奇迹还真发生了,赵广义力大砖飞般的解决掉了所有麻烦,甚至往马场派驻了骑兵。
但陈乾也清楚,他还不配让赵广义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要不是事关马场,恐怕这消息都不会传到赵广义的耳朵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老东西另有谋算。
回到马场,清理烧毁的马舍废墟时,范忠忽然过来找陈乾说,他想起来一件事。
“你说这个纵火的伙计,前些天请假去了一趟城里?”陈乾皱起眉头。
范忠点头道:“没错,姑爷,还有一个伙计早些天也请假回城了,刚好躲过此劫,我方才问他,他说那个纵火的伙计根本没有回府。”
“他老家离这远吗?”陈乾又问。
“远,”范忠回道,“他甚至不是北凉人,早些年跟着流民来到这被老爷给收养的,有没有家人都难说。”
“那他回城也有可能是吃喝玩乐去了?”陈乾才想。
“没错,”范忠再道,“回来的伙计说,真就看到他进了青楼,还去了城里的大酒楼吃了一桌子好菜。”
陈乾一怔,问道:“他一个伙计的工钱怕是消费不起这些吧?”
别说一个小伙计了,陈乾身上要不是有王府提前支的俸禄,也是去不起城里的大酒楼消费的,他虽说是范府的姑爷,但……也没从范府里支一点银子啊。
“是说,”范忠接着说,“姑爷,您莫怪我多嘴,只是咱在生死线上蹚了一回,我总觉得这次走水没那么简单。”
“你怀疑谁?”陈乾皱眉问。
范忠赶紧摇头。
“姑爷,你这就是折煞我了,我哪懂这个,”他说,“我只觉得事有蹊跷,现在死无对证,查无可查。”
本来陈乾心里就有了端倪,如今范忠带来的消息让他更加确信。
整个北凉,唯一有能力也有动机策划出这场大火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