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脖颈，低声道：“知道陷在沼泽里的那段时间，我在想什么吗？”

谢祭睁开眼，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总不会是在想‘谢祭这个煞笔肯定背着我跑了’吧。”

陆寻机看他一眼，额头轻轻抵着谢祭的额头：“我在想，如果能这样死去，也很好。”

谢祭头皮一麻，下意识反手握住了陆寻机的手。

“我本该这样死去，陷落在充满混乱、肮脏的烂泥里，没什么大不了的。”陆寻机轻声道：“我不后悔，至少你可以活下去，你有很多爱，你也拥有爱人的能力，你满身的光，不会跟我这样的怪物一起沉沦，这个世界上少了我，没有人会为我伤心，如果你会为我感觉到一点难过，我就会很幸福。”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谢祭顿时更难过了，握着陆寻机的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你别这么想，陆寻机。”

“嗯，不过在我晕过去之前，我想到你跟我说，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跟我一起死。”陆寻机说：“我突然就不太想死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但是在那个时候，我愿意相信你，谢祭，你是第一个愿意靠近我的人，也是第一个在乎我生命的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谢祭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陡然间就红了耳朵，半晌才吭哧吭哧的开口道：“陆寻机。”

陆寻机温柔的看他：“嗯？”

“你这算不算告白？”谢祭快速的说完，又补充道：“如果不是就当我多想了吧，你知道我们直男都是很好撩的，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我当真了，我就是这么一问，你要是没有那个意思就算是我误会了，反正大家都是好哥们儿，有一点点误会也很正常，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有很在意。”

陆寻机想了想道：“应该算是，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谢祭警惕道：“试什么？”

“谈个恋爱。”陆寻机看他：“你们正常人上床都是从谈恋爱开始的，对吗。”

谢祭生气：“闹了半天你还是想跟我睡觉？！”

“想，没有不想过。”陆寻机坦率的看着他：“不能想吗？”

“不是不能想……当然也不是能想。”谢祭语无伦次：“反正、反正这事儿就不对！人家都是循序渐进的，都是先告白、然后谈恋爱，然后牵手，然后接吻，最后才是那个！”

陆寻机想了想，奇怪道：“所以，我说了很多遍，我可以给你时间。”

“但是你不能现在就说啊！”谢祭说：“这样会显得你是个很轻浮的人！”

陆寻机淡然道：“想跟你上床就很轻浮？我只是对你比较真诚。”

谢祭看着陆寻机的表情，一言难尽道：“病房里有镜子吗？”

陆寻机开口道：“没有，怎么了？”

“你真该好好照照镜子。”谢祭开口道：“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在说‘我愿意跟你上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外面等着被我c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陆寻机：“……”

陆寻机若有所思：“难道不是？”

谢祭：“。”

玛德，最烦装逼的人。

谢祭：“婉拒了哈。”

陆寻机沉默了一会儿，捧着谢祭的脸认真开口道：“我不太会，谢祭，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