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巴特尔看着倒地的月扎布,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如果这月扎布是自己的族人,他现在已经将此人丢进奴隶堆里去了。
内力在他掌中凝聚,一巴掌狠狠抽在月扎布的脸上。
“啊!”
月扎布猛地惊起,“察巴特尔大王!快去追大夏军队!不能让他们打到我月巴林部落的王庭!”
“我月巴林王庭被破,崔文心那个老狐狸就可以借着我月巴林部落王庭进攻你们察尔贡部落!”
察巴特尔眼中闪过疑惑,“你们月巴林部落此次不过出动了十五万军队,你们不是对外宣称,自己部落有三十万可战之兵吗?”
“这...”
月扎布顿时语塞。
草原三大部落都对彼此有着吞并的野心。
他们月巴林部落这些年来人口凋零,为了防止被察尔贡和穆鲁特两个部落觊觎,所以月巴林部落一直对外宣称自己部落有三十万可战之兵。
如果现在挥师驰援月巴林部落,那就暴露了月巴林部落孱弱的事实。
在草原上,这是致命的。
月扎布思索一番,当即咬牙道:
“如果察巴特尔大王不愿意让大军继续围剿大夏军队,那我月扎布便带着我月巴林部落的儿郎们自行前去!”
“王庭是我等月巴林儿郎的家乡,我等绝不能看着大夏军队对王庭动手!”
他将驰援月巴林王庭,换成了继续围剿大夏军队。
察巴特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月扎布故意转移矛盾的心思。
一旁的穆阿赫也投来目光,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狡黠。
“如今草原大军仅剩十八万。”
“想要靠着这十八万大军进攻天门关,已经不太可能。”
“可如果我们能抓住大夏的军队,再以他们的性命跟大夏那个小皇帝谈条件,一样可以获得我们想要的粮食和盐铁!”
察巴特尔抽出腰间金刀。
“杀完这些骑兵!追上大夏军队!拿他们的命!来换咱们过冬的粮食!”
得到命令的草原骑兵一拥而上,疯狂蚕食傅成所统领的五千骑兵。
“来啊你们这些杂碎!你傅爷爷在此!”
傅成一手御马,一手持枪,在数百骑兵的包围中杀了个三进三出。
他怒目圆睁,内力激荡,枪影每每掠过,都会带起血花,带走一条人命。
可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身中数刀,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哀鸣,用尽力气随他完成了最后一次冲杀,彻底死去。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能胡乱挥舞手中长枪阻挡。
一刀又一刀砍进他的躯体,强烈的刺痛冲击他的大脑。
他血红的目光忽然看见一杆倒在地上,被鲜血染红的旗帜。
“啊!”
傅成怒吼一声,逼退杀上来的草原士兵,踉跄将旗帜扶起。
浸透鲜血的铁甲军旗帜在草原上飘扬。
傅成抬头望向远方,畅快大笑,“崔帅!凯旋!”
长刀跌落,他依靠着飘扬的旗帜,永远闭上了眼睛。
远方,正在急行军的崔文心忽有所感,驻足回望。
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而后又快速恢复坚定,继续领军挺进草原。
经过两日急行军,月巴林部落的王庭已经出现在大军的视野之中。
崔文心命大军在十里外驻扎并修筑防御工事。
半天休整后,崔文心收到了后方出现草原大军的消息。
草原大军放弃了进攻天门关的机会,选择选择了围剿大夏军队。
“破釜沉舟,就在此时。”
崔文心指挥大军对月巴林王庭展开进攻。
可不知是老天爷故意作对,还是崔文心命中注定有此遗憾。
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炸起惊雷,阴云大作。
天空仿佛被人捅了个窟窿,暴雨倾天而落。
在大雨的冲刷下,大炮根本无法发射。
就连火铳营的火铳,也因为雨水的缘故出现大规模损坏。
月巴林王庭的骑兵在暴雨中拼死抵抗,大夏军队短时间内完全无法将之攻破。
崔文心仰头望向天空,“好大的一场雨啊...”
水滴顺着他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十五万将士拼到现在,胜利就在眼前,却因为这一场雨,希望的火苗被彻底浇灭。
“终究还是辜负你们了...”
崔文心的脑海闪过钱平,傅成等人的脸庞,幽幽长叹。
“鸣金,收兵。”
“全军即刻朝末那河方向挺进,过河,走边境,回天门关。”
大夏军队开始收缩撤退,月巴林王庭发出胜利的欢呼。
当草原大军赶到的时候,崔文心已经带大军逃往了末那河方向。
考虑到大夏军队刚刚经历大战,察巴特尔当即下令全速追击。
最终,草原大军在末那河边追到了大夏残军。
崔文心一边组织过河,一边亲自带人抵抗草原大军的进攻。
他一人一剑杀进草原大军之中,无人能挡。
察巴特尔联合二十多个草原高手鏖战崔文心,结果反被崔文心斩杀十三人,自己还险些被断一臂。
大夏残军过河之后,崔文心捡起两把长刀扔向河中,整个人腾空跃起,脚踩两把长刀直接飞渡末那河!
两军隔着数十米宽的河面对峙。
崔文心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如果不是用长剑撑着身体,他说不定会直接栽倒在地。
“都给我追!崔文心那个老东西不行了!”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崔文心那个老东西的命留下!”
察巴特尔当即下令追击。
草原骑兵隔着河流弯弓搭箭,掩护搭桥架桥的士兵。
崔文心下令撤退。
为了快速行军,他早就下令将所有辎重都丢起。
如今大夏军队除了身上穿的盔甲,手上拿的武器,还有胯下骑着的战马,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