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主城堡的大门前,瓦里特·费莱里斯顿满脸黑线,眉毛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形:“还是攻不进去吗?”
“大人,士兵们看见堆在台阶上的那层尸体都怯战了,就连开出5金币的高价都没人敢上去了。”
“魔法使那边呢?”
旁人摇了摇头:“巴格利那边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解除城堡内的那件魔导器,释放再多的魔法都是白搭。”
凝视着大门之内那深邃不见底的黑暗,瓦里特对这个已经吞噬了近百名士兵性命的黑洞失去了耐心,转身离开了阶梯前清理出来的那片空地:“让克林奈兰特和其他贵族的士兵们去试试,我就不信区区一个奴隶还能把这么多人全部挡在这里。”
“帝国那边的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最迟明天的太阳升起,我要看见莉卡泽娜的尸体。”
“是!”
空旷的大殿正中央,已经摆好了一堆遇水也不熄灭的长烟木。在奥莉泽娜的旁边,希哲来回踱步,紧紧地跟在她的身边。
这里原本是国王会见大臣的地方,但此时却空荡荡,只剩下了独自坐在那象征着王权的王座上的奥莉泽娜,和形影不离的希哲。
所有的大臣都跑了,仅仅留下来的那几名亲信大臣也死了,死在了主城堡前的台阶上,与无数名平凡的士兵一起,成为了构成通往大殿的尸路的一部分。
王室护卫们还在进行着顽强的抵抗,和泽拉尔一起。他们从小就被训练成为了王室的忠实护卫,直到战死都不会后退半步。
“希哲,说你傻你还不信。明知道已经不可能有活下来的希望了,为什么非要等到费莱里斯顿家的人进来,才肯让我走呢?”奥莉泽娜语气平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跟希哲唠着家常话呢。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变成什么样……这不是您告诉我的吗?奥莉泽娜小姐?”
大殿中挂着的长明灯依旧在发着光,只不过带着些许淡黄色,又红红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样东西。
黄昏时的落日。
不管是劳兰特国,还是奥莉泽娜,都已经如同落日般走到了尽头。
对于这一切,奥莉泽娜没有任何想法。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做不到。
大殿内再次归于平静,只剩下钟表微弱的滴答滴答声——这是奥莉泽娜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东西,回到王宫之后没想到竟然还没坏,便一直带在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慢慢的,钟表声逐渐被殿外的喊杀声盖过,标志着外面的士兵,将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泽拉尔带着王室护卫和国王亲卫,已经打退了十三次进攻。什么时候他们会垮下来,任何人都不知道,也包括他们自己。
每一次进攻对于奥莉泽娜来说,都可能是死亡前的最后一次钟声。所以她缓缓站起来,缓步朝着那堆长烟木走去。
她的眼前开始闪过她人生的一个个瞬间,就像是幻灯片,准确来说应该是走马灯。
在那里,她看见了自己刚出生,到生父死于病榻,来到了乡下的农民家中,认识了泽拉尔和希哲,和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光,被带回王宫……
到最后,是泽拉尔临行前,跪在自己面前说出的那句话:
“莉卡泽娜殿下,请恕臣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