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荷也在句莲身旁的软垫上坐下。
呵,你还指使上我了?神经。句荷自然不理。
“句荷。”
“嗯。”
“去。”
“去什么?”
“去取油。”
“什么油?”
“琴弦的油。”
“哦。”
“去啊。”
“去什么?”
二人陷入短暂僵持。
句莲冷冷地瞥句荷,句荷默默地看屋顶。
句荷脑内:这屋顶可真屋顶啊。你也是真没长手啊。
最后到底是句莲妥协,起身白了句荷一眼,自己去取弦油。
句莲坐回原位时,袖中恰好掉了个油纸包,正落在句荷膝盖上。
句荷将那纸包捡起来打开。
是一包桂花糖。
“哥,你糖掉了。”
句莲正在给琴弦上油。
他冷冷道:“没有。”
“我看着它从你袖子里掉出来的。”
“你看错了。”
句荷:……
“哥,你脸红了。”
句莲的擦拭琴弦的手顿了顿:“太热了。”
句荷勾起嘴角:“是吗?那我怎么不热啊?”
“你体虚。”
“噢~这也是天级灵根的优势吗?”
句莲又不说话了。
句荷忍不住低头偷笑。
句莲为人一贯如此,打小的口是心非。句荷总是踩准了这点逗他玩儿。
“哭是没用的。”
“啊?”句荷茫然抬头。
都忍泪忍得发抖了,还强撑着不愿承认。句莲一时有些心软。
“阿竹说牛婶前些日子照着凡界的样子做了些糖葫芦。”
“哦,”句荷蹙眉,“所以呢?”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啥呢?句荷不知道句莲这又是来得哪一出。
“你若想吃,”句莲的声音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我让他给你带些来。”
“好啊好啊。”句荷当然点头,但随即又道,“不过这前后有什么关联性吗?”
“咳。”句莲掩面轻咳,将视线从句荷脸上移开,“今日之事,尚不清楚缘由。不见得你这辈子就未始先终了。”
什么她就未始先终了?句荷迷茫的眨眨眼,迟疑道:“你该不会,是在说天石的事吧?”
句莲瞥了她一眼,没回答,但意思很明确。那不然呢?
“你不会是……”句荷迟疑片刻,“怀疑我不是人吧?”
是不是该收拾收拾跑路了?句荷警觉。
句莲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不是人,你是猴子。”
“猴妖吗?”句荷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毛多了点。”
句莲一掌拍向句荷的脑门。
“你是猴妖,那句府成什么了?猴山吗?”句莲翻了个白眼。
看来句莲并未对她的身份起疑。句荷安下心来。她在句家城出生长大,年年岁岁都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因天石一事惹起关注,恐怕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将此异常归结于她是不是人的问题上。
句莲将每根琴弦都上了一遍弦油,又调试好松紧,拨弦试音。
句荷听着弦音,百无聊赖地问道:“哥,你平日里常弹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啊?”
“苏夏。”
那不是……句荷挑眉。
“是以我娘的名字命名的。”
“所以是,她做的曲子?”
“应该是吧。”句莲淡淡道,“那曲谱就放在琴楼中,想来应是她的。”
句老爷是从未来过琴楼的。其他人自然更没理由在这里留一篇曲谱。
句荷点点头。
“你喜欢?”句莲看向身旁的人。
“就觉得挺好听的。”句荷回答道。
那曲子确实清灵,琴声悠悠,像夏日里一捧冷泉。但有时听来又有些彻骨的寒意,似乎烈日虽灼,却偏偏独不照我。不过句荷也无意点破。
“想学吗?”
句荷眨了眨眼。
“琴棋书画,你总要学一样的。”
句莲此言并非一时兴起。于世家而言,文武双全的确是基本素养。只不过句荷从小就没什么素养而已。
句荷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琴弦:“好玩儿吗?”
“琴音静心,能帮你这只皮猴早日修炼成人。”句莲白了她一眼。
“过来。”句莲招手,让句荷坐到自己怀里来。
“干嘛?”
“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