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已尝到腥甜的铁锈味,耳中一时也有嗡鸣声,句莲眼前模糊了一瞬。
五长老在一旁看得直挑眉。这父子俩是闹得哪一出呢?
一时间,众人皆是犹疑不定,竟无人出声拦阻。句老爷自然又是一脚将句莲直接踹倒在地。
“你这个逆子!”句老爷尤嫌不够,三两步上前竟还欲对瘫坐在地的句莲动手。
“家主!”
大长老挑眉,诧异地看向突然起身的四长老。
“就算是大少爷一时思虑不周,也没到要被拳打脚踢的地步吧!”四长老沉着脸,走到父子二人身侧。
谁也没想到,最先出言制止的人,竟是在场资历最浅、最没理由先开口的四长老。
“大少爷的品行众所周知,今日有此提议亦是出于为句氏分忧。家主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横加打骂,从此以后,谁还敢为句氏提议!“
句老爷斜睨向身侧的四长老,缓缓道:“老四,你升任长老不久,在你的任期内,族中还未出过什么大事。所以你不解这其中利害,我不怪你。可是今日,我乃是教子。你拦我,便是害了句莲。莫非要等这小子日后愈加狂妄、胡搅蛮缠后,再由外人来指责我这个老子没有教好吗!“
句老爷此言一是点明四长老没资格插嘴,二是将自己所为由家主指责族子,变为严父教子,这便更不是别人能插手得了的事。
“呵,家主若要教子不如关起门来灭了蜡烛慢慢教!那我们谁也管不了!但今日乃是句氏议事的堂会,还望家主不要公私不分才好。”四长老却是全无退缩之意,反而伸手将句莲从地上扶了起来。
“老四!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太好了啊。”五长老悠悠起身。
“你这么说,那不是伤了我们家主的心了吗?众所周知,家主,可是,最,公,正,的。”五长老一字一顿,行至四长老半个身位前,恰好阻隔了句老爷冷厉的视线。
“多谢四长老关心。莲无碍,不必因莲而中断议事。”句莲眼见气氛越走越不对,只能先将喉头的鲜血咽回腹中,开口欲将话题调转回头。
句老爷冷冷地瞥向句莲,他固然不满四长老方才的态度,但事有轻重缓急,巴掌也有先后顺序,先把容易打的打发了,再收拾不能直接动手打的。
句老爷厉声道:“既然四长老都替你求情了,那还不赶快滚回祠堂跪着!勿要再如今日一般贻笑大方,给句氏添乱了!”
“家主……”
“还不滚!是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嘛!”句老爷不给句莲一点儿反驳的机会,只一味怒骂道,“真是学好不易,学坏易!为父此番定要将这不正之风给平定了不可!”
“家主,大少爷是否还有话要说啊?”二长老苍老的声音自句老爷身后传来。
“呵,别人称他一声少主,那是抬举他。倒叫这黄毛小子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他有什么资格叫句氏家主和长老听他说话!”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句老爷这话扫射的可不止站着的句莲一人。
句老爷分毫不肯给句莲留再发言的空隙,句莲无奈,深吸一口气。
咚!
少年的膝盖于砖石地面上砸出一声闷响。
只见句莲双膝跪地,言辞铿锵地大声道:“莲此番提议绝非是为火上浇油,还望众长老明鉴!给莲一个道明原委的机会!若待莲说明之后,诸位长老依旧觉得莲是在异想天开,那么莲甘愿受罚!自请与舍弟一并逐出句府!绝不令句氏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