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愿望,无非是吃饱饭罢了。
是从林理彦林有成开始,一步步逼着他,佃租荒地,拜师学武。
直到现在……
林河换回衣服,回到乌头山。
“汪……”
大黄摇着尾巴,凑上脑袋。
林河摸了摸,左右望去。
小黑这货,窝在猪棚里睡得正香,除非林河烧水煮饭,他才会起来。
鸡棚里,二十只鸡咯咯直叫,想让林河喂食。
“说百姓爱存钱,像只松鼠,我何尝不是呢。”
林河一笑,他也是个百姓。
乌头山的四亩田地是他一锄头一锄头开垦出来的。
拆了木屋,自己凿石砖盖起石屋。
还有大黄……看着他从一点点大,长成一条大狗。
农耕的百姓,最舍不得田地家产。
也是这些田地和家畜,带给林河一种安全感。
有地种,有饭吃。
“北地的流民,逼不得已才会逃荒。”
“我也是如此,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家业,不能撒手舍弃。”
林河走进屋里,翻出存钱的瓦罐。
铛啷啷……
一股脑倒出,大大小小的银子滚落。
林河清点称重,一百二十五两银子,再加上……怀里的两根金条。
一共三百多两,是他全部的现银。
阳光从窗台照入,公鸡仰着脖子打鸣。
天亮了,里长王财松应该起床了。
三百两银子不算多,但林河还是想和王财松谈谈,买下乌头山。
…………
小樟村,
村民们扛着锄头,迎着朝阳出门。
有些相熟的看到林河,点头打招呼。
里长王财松家,院门半掩着。
林河敲了敲门,王财松的老婆半开院门,朝外望来。
“是林河啊。”
“婶子,我找王里长。”
“哦,进来吧。”
前院客厅,王里长坐在椅子上,双手拢在袖筒里。
旁边的茶几上,一杯茶水冒出热气。
林河双眉微皱,怎么过了正月后,王财松显得暮气沉沉,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他还记得,大年初三来拜年的时候,王财松穿着锦缎袍子,精气神足得很。
“王里长,我自己种的蚕豆,做了点五香蚕豆,您尝尝。”林河递去一个油纸包。
“有心了。”
王财松解开油纸包,捡起一颗扔进嘴里。
泡软了的蚕豆,加上八角桂皮等香料炖煮,又面又香。
“舍得下料,有炖肉味,好吃。”王财松连吃十几颗蚕豆,才算止住嘴。
前厅外,一双儿女探头张望。
“拿去拿去,记得别吃太多,到时候中午吃不下饭。”王财松招手,让孩子拿走蚕豆。
王财松生了三个子女。
大儿子成年了,在伏南城学武,留在家里的二女儿和小儿子,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岁。
“说吧,有什么事?”王财松问道。
林河一笑,说出目的。
“你要买下乌头山?!”王财松瞪大了眼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林河上门拜访,他原以为是想佃租水田。
出人意料的是,林河竟是想买下乌头山?!
“你哪来的银子?!”王财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