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乃是吴郡孙坚的胞弟孙静。
而那手持铜锤的将领,则是他的堂侄孙贲。
听完孙静的话,孙贲叹了口气。
孙静皱眉道:“何故叹息?莫非还放不下此凶案?”
他劝说道:“伯阳,你虽曾做过富春县令,却不必对那李永太过同情。”
“他上任以来,胡作非为,导致富春民怨沸腾,如今被人杀进家中,丢了性命,也只是咎由自取,虽说有损朝廷颜面,但对百姓来说,却不失为好事一件。”
“如今黄巾起兵,天下大乱,兄长身边正是用武之时,你我此行,或能建功立业。”
“你的眼光一定要放得远大一些,莫要局限于这小小的富春。”
孙贲闻言一笑,答道:“呵,叔父误会了,大事当前,侄儿分得清轻重。”
“侄儿先前见过杀死李永的两人。”
“其中一人力过千钧,轻易便将城门栓举过头顶!另一人手持一柄长枪,我虽未见他出手,却看见了死在他枪下之人,均是一击致命!”
“我方才也问了李府的下人,他们说杀进李永府上的,就只是这两人!”
孙贲闭上双眼,想象着刘臻和典韦在李永府内厮杀的场面,激动地说:“仅凭着两人便能杀进李永府内,在百多人的围攻之下击杀李永,后又毫发无伤地翩然离去——这是何等勇猛啊?”
“我不是因为放跑了这两个凶手放不下,而是为了没能追上二人而惋惜。”
“若是此二人能为我所用,与咱们一起去驰援叔父该有多好?”
“可惜……”
孙贲摇着头说道:“我连这二人叫什么名字都问不出来……”
孙静听完,脸上多了几分满意的神色,点头道:“原来侄儿是为错过人才而叹息,好好好,你当真成长了许多,令人欣慰。”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纠结。”
“这世上多的是失之交臂的遗憾,你我只做好该做的事情便好,走吧。”
孙贲点头:“叔父先行一步,我派了人前去追击那二人,得等他们回来,万一将他们捉到了呢?”
话音刚落,不久前才派出去的副手趴在马上回来了。
他身后零星跟着几个同样受伤的士兵。
行至孙贲跟前,那副手一下从马上栽落下来:“曲长……那二人太过凶猛,我带领的三十余人,追击之时悉数为二人所伤,有几个兄弟,已然无法行动,还请曲长速速派人前去,救援……咳咳……”
说话间,副手咳出一口鲜血。
孙贲连忙上前把人扶起:“可有兄弟被杀?”
副手摇头:“倒都还留了口气……”
孙贲松了口气,自责地说:“唉,不该叫你们追的。”
要是早知道他们两个杀了李永府上一百多名手下的卓着战绩,孙贲绝不会让手下领三十人就往前追。
他急忙叫人把副手抬走,又安排人前去救援受伤的弟兄。
等到一切都做完,他看向周遭百姓,说道:“都回去吧,你们口中惩奸除恶的两人没什么事,也没人去追了。”
“我便是土生土长的富春人,没人比我更想让这里的乡亲父老过得好一些。”
“李永恶名我也有所耳闻,如今死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过阵子朝廷会派人接任富春县令,有李永这前车之鉴,想必新来的也能老实一些。”
“你们也都本分点,新任县令下来之前,不可作奸犯科……”
孙贲嘱咐一通,带着些许遗憾骑马离去。
……
富春西北。
一条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