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诧异,只见李卓眼角突然滑出了两道惊悚血泪,恐怖非常,惊得周围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服毒了!
李卓仰头看着天花板,双手高高举起,“锦春漫雪天似醉,可怜孤梅泪折枝……大人,我来跟您赔罪了!”
眼含热泪对着上空长长哀嚎一声,声音悲戚好似受了了天大的委屈。
颜漫原本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状态,见此也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空气中有股难以名状的悲伤情绪。
苍老的手猝不及防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事先藏好的匕首,丝毫不带犹豫地猛插在心口。
刘然居顿觉不妙,跨步上前拉起他的肩膀厉声询问:“屋子里的人是谁!他来见的谁?!”
然而为时已晚,人已经死了,仰面无力垂地,没了气息。
“死人了!又死人了!”
见不得血腥的女子尖叫一声,人群大骇,哗然一片。
按颜漫的距离刚才完全可以阻拦,然而却被许肆一把扯过,在哄乱的人群中将她的脑袋按进了怀里,好似担心她会害怕一样。
颜漫昂头看着许肆此时铁青的脸,他呼吸粗缓,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握得人生疼,好似也十分不忍,可刚刚明明是有机会的,为什么……
李卓嘴里藏药,说完吴仕卿遗愿后便自尽离开,即便是死也不肯说出屋子里的人是谁,却公然含恨喊冤。
吴仕卿让妻女举家搬离锦安城明显有想跟这里切断之意……
究竟是谁这么可怕?
许肆眸光震颤,脑海中突然浮现丞相王宴那日邀请众人一同观赏“鹿蜀”的画面,在场的无一不闭目附和……
屋外,扬天洒下的鹅毛大雪在被冰封夜晚慢慢染白了整座锦安城。
威严的红色宫墙内外,无处不为银装所覆盖。
寒风吹过,黑夜中被藏于大雪之下的梅树枝头轻颤,陡然冒出一朵泣血的红花来。
官兵撤退,红袖阁解封,大家都在着急地往外走,巴不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准备离开时候,颜漫在前方的楼梯口看到了商俨的几个人高马大的手下,眼波流转差点跟人群里的商俨对了个正脸。
她蹲身藏在人后,猫着腰一路逆着人流上了楼。
许肆回身发现颜漫不在心里隐隐有些不妙,赶紧派人四处寻找。
低头正巧跟楼下斜对面长廊上的商俨对上了眼,两男人的视线交汇间似有暗流在激烈交锋,周遭霎那间静默,瞳孔无限放大是的对方并不友善的脸。
许肆眉头紧拧,眼露寒锋,表面镇定但内心早已警铃大作。
而商俨则轻轻勾起了一边的唇角,好似看出了他的胆怯,眸光一眯透着盛气凌人的光,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人去楼空,颜漫随便进了个无人的房间,站在门后躲着,刚进来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四下环视一番,一溜烟地钻进了床底。
来人脚步沉重,听起来像是男子。
“老大……”
听到司刹的声音,颜漫如雷轰顶,一阵头皮发麻,内心暗骂:怎么这么多房间就这么精准地撞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