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嘴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难道,这就是阿姐不和自己相认的原因?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所以她才会在御花园用手势暗示自己,在画舫之上和自己欢颜谈笑却避及身份之惑?
想到这里,明王心中豁然舒畅了许多。连带着说话都变得激动起来:“是,姑姑,明义知道了。”
=====
另一边屋子里,舒阳抱着阿蓝睡的正香,却突然感受到脸上一股黏黏湿湿的感觉。他不禁蹙眉,伸手便要拂去那物事,却摸到满手细软的毛。
舒阳明白这是什么,咕哝一句:“阿蓝,乖,别闹。”然而下一刻却是一声熟悉的女声入耳:
“阿蓝,你要是弄不醒他我就自己来。”
这一声出口,让他不由惊坐起来,顺带着拉起被子裹住自己,作羞愤状:“你……你怎么来了?!千万别对我动什么歪心思啊,你这是趁人之危你知道么?!男女……嘶……”
“屁!”还没说完,便被鸾歌一个脑瓜嘣堵住了话,鸾歌瞧着舒阳造作的样子觉得莫名的好笑。
这家伙平日里特正经,虽说有些慵懒随意,但好歹还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扮作风度翩翩以期迷倒万千少女。
可是谁知道他有时候也会抽风,一副小倌儿或者人妖样儿,就连鸾歌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也不能确定下一刻他会成什么姿态。
况且有三年未曾相见,也不知他在外面厮混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如今瞧着他这般忸怩作态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青楼女子扮作良家妇女的样儿,鸾歌不由满脸嫌恶。
只不过如今她顾不得好奇这三年舒阳究竟去哪儿排遣寂寞,反倒是瞧着他一副老头打扮,连着身的褂子也是破旧的样子,若不是睡在这华贵的屋子里,准是一个活脱脱的街头乞丐样儿。这也使得他的这番动作更加不伦不类。
其实舒阳也不愿如此,但既然在明王跟前,就只能扮作师父的样子,谁让自己说什么大隐隐于市,给自己弄一身要饭的行头,害得自己扮起来怕露了馅儿,连带着睡觉也不敢恢复原样儿。
当年作这般打扮的时候,自己还是找了件像样的,虽然浆洗干净也不算太寒碜,但还是显得甚是落魄。
鸾歌乜斜着眼睛瞧瞧他,鼻子里嗤出一道气儿,将挂在一旁的衣服扔给他:“先穿上吧。”
舒阳却不接,盘腿坐起来,将阿蓝搂在怀里,用薄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来,对着她道:“不穿了,免得还得脱。”
说着,掖掖被角,白她一眼说:“你就说你大晚上的强闯民宅动的什么心思?有什么话不能大白天好好的说?我这清白要是给你毁了,你就说那你负责得起么?还这一身招摇的打扮,我瞧着你就是精神头好了,浑身气力没处使,非得牵出红鸾来满皇宫的招摇着遛食!”
鸾歌看他一眼,也不与他耍嘴皮子,道:“没事也不会来找你。”说着,将今天白天湘儿告诉自己的有关晟昭帝之事悉数告知舒阳,还有刚才与明王的交谈,也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