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摔了碗,就没法喝水,也没法喝粥,不能摔,什么事都没这重要。
她把粥碗放到地上,走过去一看,被那逆子青白的脸色吓得倒退几步。
两位押司从她身边走过去,停在那逆子身旁。
“看来是死了。”白押司说。
“可能是劳累过度,这公子哥就受不住了,以往这样起的流放犯不少,就这样吧,敬庭你安排人割耳留用凭证,人就地埋了,再确定埋尸位置,登记在册。”孙押司平静的吩咐。
有的流放犯在路上死了,上面不相信人死了,会根据登记在册的埋尸地点前来确认,要是尸体在还好说,如是不在,他们这些押送犯人的押司和差役还要被传去问话。
所以孙涧希望白敬庭把埋尸地点记录准确一点,这个祁晏白身份不一般,说不定连圣上都要来确定下他到底死没死。
卫雅文站在不远处,看着一个差役去割了祁晏白的右耳。
两个差役在路边一棵大树下挖坑。
挖好了,就抬着他的尸体扔进去,然后开始填土。
白敬庭拿着册子,在记录着什么,他写好后,看着卫雅文木然站在那里,皱眉说道:“还不去吃饭,不想吃米粥,下次就没有了。”
卫雅文如梦初醒,赶紧点头去喝粥。
捧起粥碗,粥已经冷了,不过里面的干粮饼子被泡软了,她伸手从里面抓出饼子,手上的污垢落了一些在米粥里,她也不去在意了。
终究她的眼泪还是流了两颗下来。
一左一右,一前一后。
滚过脸颊,落进米粥里,没了踪迹。
白敬庭把一碗泡着干粮饼子的粥放到她旁边的地上,
“这是祁晏白的那份早饭,他吃不上了,你是他娘,就代他吃了吧。”
白敬庭也是对这位贵夫人沦落到今天的模样有些同情,自己还亲手送她儿子上了路,这碗粥给她吃,也是做一点弥补了。
卫雅文看着地上的粥碗。
他吃不上了……
是啊……
那逆子就这么没了……
白敬庭回到马车旁,小默已经准备妥当,就准备出发了。
白敬庭上车放册子,扫到一旁的水囊,这是他先前回来拿册子带回来的,是自己的水囊,昨夜还给了祁晏白喝水,而且里面说不定还有药粉残留。
还是扔了吧,等进了下一个城镇再买一个便是了。
他如是想着。
……
京城。
京兆府尹的陆大人没有终究没有为祁连山敛尸。
不是他想要食言,
而是,
祁连山的尸首失窃了!
被他悄悄安排人放在偏僻院落的尸体不见了!
还挂在城墙上示众的尸首也不见了!
现在的贼人口味如此刁钻吗?
喜欢偷尸体了。
他还等着祁连山的尸首示众七日结束就让仵作把祁连山的两块尸体用线缝起来,再找个风水宝地,把他安葬了。
可现在呢,他不仅食言,还要给圣上解释被示众的尸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