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卿始终未曾入眠,不过是躺在床上罢了。
瞧着他一声不吭地行至床边,抱起自己就往外走去。
“这是要去哪儿?”
楚正生并未看向怀中之人,他的目光直直朝着前方,语气平和地说道:
“我房间,你这屋子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大白天的把门一关就跟夜晚似的,搬到我房间去吧,咱们是夫妻,总归应该住在一起的。”
谢卿卿挽着他的脖颈,分明距离他很近,却没从他脸上看出他此时的情绪。
他的内心会像表面这般无波无澜吗?
楚正生不愧是楚家的最受宠的那一个,他的房间比秋凤玉的房间大了许多。
还分了外室和卧室。
一进门就是外室,日光透过书桌正上方的窗户把外室照得亮堂堂的,甚至能看见尘埃在日光中飞舞,最显眼的书桌由结实的木材打造,虽略显陈旧却有着岁月沉淀的稳重感,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本书籍和一支钢笔,纸张微微泛黄,桌角还摆放着一个红色的五角星摆件。
剩下的来不及细看,就被楚正生抱到卧室里,一张木质的大床靠着墙壁,床上床单平整,被子也叠得规规矩矩的放在枕头上。
床的一边,有一个高柜子和一个矮柜子,矮柜子的上方同样有窗户,床的对面墙上挂着一张毛爷爷的画像,伟人的目光坚定而温暖,旁边还贴着楚正生读书时获得的奖状。
大白墙、水泥地、红色木质门窗家具。
谢卿卿从秋凤玉的记忆里知道这是平顺村唯二的青砖灰瓦房,另一家便是戴村长家。
其它村民的房子还是土坯房,有钱一点儿的人家,屋顶上面盖了瓦片。
没钱的直接铺的稻草,外面下大雨,里面有可能就是下小雨。
楚正生把她放床上,从裤兜里掏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罐子,“这个药膏可以涂抹在那里,可以止痛消肿……”
“哦?你在镇上药房买的?那你帮上药吧!”
谢卿卿就看见楚正生先是一呆,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与惊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
片刻后,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他的脸颊,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粉嫩而羞涩,那红晕不断蔓延,从脸颊到耳根,尽显少年的局促与腼腆。
他微微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窘态,手不自在地握着小罐子,那模样让她忍俊不禁,又无端生出几分怜惜。
“我……我帮你……上药?”
“是啊,我又看不见,我怎么上药!”
好像是啊……
楚正生心想。
那伤还是自己导致的,是该他来!
昨天不是还替她清洗过那里吗?不用怕的!
他打开小罐子,手指勾起一团药膏,有些迟疑和颤抖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掀她的裙摆。
药膏涂抹上去时,谢卿卿感觉到一股清凉感,那种疼得烧灼感顿时消失,仿佛久旱逢甘霖,她忍不住喟叹一声。
谢卿卿轻轻地喟叹一声,那声音虽微弱,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楚正生的心上,少年的手一抖,差点将手指滑到沟壑里。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几分,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那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