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跃富自然看出来罗素兰在装晕，那眼珠子在眼皮下动来动去的，她还自以为装得很好。

不过他没时间在这里解决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他还要赶着去县城，罗素兰要装晕，那他就成全她！

更何况楚文昌曾经给了他好大一笔好处，家里才修起了青砖大瓦房，那时他可还没和县长任山川搭上线，这点情他还是记的。

“既然是罗素兰嘴巴不检点，那挨了打也是自己不修口德，都散了吧！”

蒋大发缩在墙角，听戴村长居然不计较楚家欺上门的举动，仗着楚正运此时不敢对他做什么，大着胆子喊，“村长，他们楚家把我媳妇打成这样就不管了吗？这要是留下后遗症可咋办？”

戴跃富眼神一厉，“怎么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

蒋大发是个欺软怕硬的，连村长都不给他和罗素兰做主，他也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听见了，晓得了，晓得了……”

戴跃富来去匆匆。

楚家人，尤其是王秀英跟将军率兵打赢一场大胜仗一般，昂首挺胸地离开蒋家。

周围的村民看着楚家人回去关上了院门才敢交头接耳议论：

“王秀英真是越来越凶蛮了！看把罗素兰打成啥样儿啦，啧啧啧！”

“也不怪姓王的那么凶，她大儿子那样横死，连个丧事都不能办，草草的就埋上山，那罗素兰还和我说楚家这样……那样……哎，是说得过分了！”

“说到底还是蒋永康、蒋永顺不在村里，他们倒是在县城里吃香喝辣，蒋大发两口子在村里被人欺负，他们也不管。”

“对对，还有大霞和小霞也嫁去县城，当初那两笔高额彩礼，谁家不羡慕蒋大发两口子，可是现在看来，还不如嫁近点，这样女婿家也可以帮衬点。”

“害！人家就是冲着彩礼钱去的，要不是那两笔钱，蒋永康和蒋永顺怎么能在城里安家落户，还娶上城里媳妇？！”

村民们在蒋家屋门外旁若无人地交谈，他们的声音都飘进屋里。

屋里，蒋大发在楚家人离开时就把大门反锁上了，他去把罗素兰扶起来，

“你以后少说楚家的闲话吧，我们打不过他们啊。”蒋大发小声说。

罗素兰听着外面的交谈，深深感觉到身边无人的凄凉，

“当家的，我们当初是不是不该让他们四个都去城里啊？特别是永顺，他大哥读书厉害，工作也好就算了，永顺我们应该留他在村里给我们养老的。”

蒋大发叹气，“哪里留得住？他自己有本事追到城里的媳妇，还说不让他去城里安家，他就去给别人当上门女婿，我们哪里丢得起这人？”

“现在也和上门女婿没差别，你看他哪里管过我们？”罗素兰此时又感觉脸疼得厉害，“当家的，不说了，我脸疼得厉害，哎哟！”

……

戴和平沿着江边，一路往下游寻找打听，经过两三个村，都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他有点儿怀疑凤玉是不是骗了他。

这天下午他正要回转，路过一片芦苇丛时，突然听见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引起他的注意，立刻看了过去。

“小六，当初那娘们跳江后跟人间蒸发似的，你说她是不是溺水死了？”

说话的男人头发凌乱发油，还有稀疏的胡须，一身深蓝色的衣裤，只是现在裤脚挽起，正弯着腰，背对着戴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