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舅父家是个四进院子,宅基面积大约有3000多平方。在简诺看来,结构虽简单,自有一股古拙粗犷之美!
但听傅母粟的语气,似乎还嫌弃面积过于狭隘,不够宽广。
直播间的小伙伴们,听闻她的嫌弃之言,直呼她凡尔赛。
简诺居住的西厢房,属于王宅最靠里的院落,与主院东厢房之间,隔着约莫三四十平方米大小的池塘。
一池之隔,宛若两个不同的世界,前院古拙粗犷,后院一派温柔旖旎之色。
堆石为垣,编花为牖。一泓幽幽池水,浮着片片荷叶,片红点翠,微风翻卷这荷叶,又把清香吹得四处飘散,让人心神陶醉。
石桥两侧栽有两行垂柳,枝条随风飞舞,杂着几株挂着青涩果实的桃树杏树,倒是个可以花前月下,美若流沙的清幽之处。
沿着石桥走到尽头,就是坐落于高台之上的西厢房,上面有小小七八间房舍,三明四暗。
少有的曲脊屋顶上,铺着纹有云纹火焰的全圆瓦当,古朴典雅。
门栏窗槅,皆是细雕繁花细草纹花样,并无朱粉涂饰。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几案、矮榻。
位居中央的那间,已被辛夷挂上青色帐幔,点上熏香,作为简诺晚上歇息之处。
窗外栽有防虫的植物,气味清新,倒也不刺鼻。青纱窗正对荷花池,简诺心想,夜晚嗅着荷香,定会一夜好眠!
直播间的小伙伴,跟着简诺一起欣赏着,几千年前的古典院落,一时之间无人轻易打破这静谧气氛。
简诺感觉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房屋太过空旷。
约莫六七十平的空间,没有墙体隔断,只有层层帐幕遮掩,不至于从头望到底。
室内虽有床榻、案几、梳妆台、柜子等家具,放眼望去,还是空空荡荡的,让她很没有踏实感。
若不是不合礼仪,真想和辛夷对调一下房间。
辛夷住在居右,较小的一间,一张两米左右的竹榻,上面悬挂着素色纱帐,旁边摆着一个三尺见方的木箱、一尺左右的案几。
靠窗摆着梳妆台和洗漱用品,十五六平方米大小的面积,虽然空间紧凑,但简诺反而觉得更适合自己。
梅和杏二人,则合住在居左稍大点的一间房里,比辛夷的房间大些,有40个平方左右。
听辛夷说,像在简诺现在的年龄,稍微有点底蕴的家庭,都会请有傅母,用来看顾、教导女公子。
但如今客居他处,舅父不在家、舅母又身体有恙,不好为此事打扰。
简诺对此没有什么想法,小孩子这个年龄,身心发育尚未成熟,需要成人的精心呵护和照顾。
但自己只是身体稚嫩而已,有人来教导自己礼仪,帮助自己快速融入进去,才是比较需要的。
自认为自己只是身体稚嫩而已的简诺,却在黑夜来临之际,借着月光,悄悄的来到辛夷房间,轻轻的唤着她名字。
不好意思敲门,怕被另外两个丫鬟听见,不久前刚拒绝了二人守夜的好意,现今却因害怕来向别人求助,实在是有点儿难为情。
“女公子?”房内辛夷听见呼唤声,疑惑询问。
简诺小声回复:“是我,屋子太大,我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关了直播间,一人单独处在陌生的室内,看着风吹动层层轻纱帐幕,还真的有点小害怕。
“稍等片刻。”不一会儿油灯被点亮,举着油灯的辛夷打开房门,将简诺迎进屋。
将油灯放在案几上,关上房门,关心的询问道,“女公子可要我去守夜?”
想起室内足有三米宽的床榻,两个人睡,应该也不会热,简诺点点头。
辛夷立马走到榻前,上前卷起榻上草席。
简诺疑惑道:“我榻上有竹席啊,怎么你睡不惯吗?”
辛夷愣了一下,解释道:“这是用来铺在榻前地面上,守夜用的。”
简诺这才明白过来,不确定的问道:“你不和我一起睡在床榻上吗?”
辛夷连忙摇头:“奴婢怎能和女公子同睡一榻呢?”
在简诺记忆里,老家里快断气的老年人,才会被从床上移到铺有草席地上,等候生命中最后时间的到来。
让他人睡在铺有草席的地上,为自己守夜,想想更觉得害怕了。
“那你屋子旁边的房间收拾过吗?可以睡觉吗?我睡在你隔壁屋子吧!”简诺想到解决办法。
辛夷想起自己旁边的房间,较为阴暗,恐怕蚊虫较多,而女公子似乎打定主意不回主屋休息。
叹了口气道:“房间都收拾过了,铺盖什么都是新的,只是窗外有颗槐树,恐怕女公子你会害怕。”
“如果女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在奴婢这里,将就一晚,奴婢在这隔壁房间休息,有什么需要,敲这面墙即可。”
简诺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向她道谢。
辛夷检查完香炉里的驱蚊香料和纱帐,和简诺道晚安后,提着另外一盏油灯,关上房门去了隔壁房间。
躺在辛夷的榻上,看着不大的房间,简诺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辛夷知道她怕黑,特意留下了一盏油灯,但它也太熏人了吧,熏的眼泪直流,嗓子也有点不舒服。
吹灭它吧,屋子里太黑;让它亮着吧,又熏人!
简诺最终还是决定,黑就黑点吧!还是把灯熄灭了好睡觉,不然害怕一夜这样过去,会被熏成兔子眼。
吹灭了油灯的房间,陡然变得黑压压地。
回想起,辛夷的这间房子,窗户有点小、位置还低,并且还有半人高的梳妆台挡在其后,真是把月光严严实实的挡在窗后。
怪不得自己刚才敲门,她要第一时间点灯,不然还真摸不到门!
唉,自己房间的窗户,倒是又高又大,窗棂空格间隙也大,还糊着轻薄的青纱,不但防蚊虫还透光透气。
淡淡的月色透过青纱,朦朦胧胧,别有一番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