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尔一听就露出了笑容,这种会心的微笑,大大减轻了她身上的沧桑感。
卡米尔:“可不是嘛。娜丽莎给胡塞因那些坏蛋纠缠得很心烦,她和我说,她没兴趣做生意,但是为了我,也为了不让去世的父亲死不瞑目,她愿意等。只要我能想到办法让索纳希商贸重新走上正轨,就像拉赫蒙还活着时那样经营,她是一定会保留住作为大股东的一切权力的。”
宋心田:“所以你想到的救公司的办法,就是销售新能源汽车?”
卡米尔一个劲点头:“拉赫蒙活着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和他提新能源汽车。他老了,思想因为生了锈难以变通,就把公司生意领进了死胡同。当供应商们转型,不能再卖老式燃油车给我们,索纳希就渐渐在走入穷途末路。可我知道,只要我们敞开心胸,接纳时代进步所催生的新事物,跟着时代一起改变,就不会给淘汰啊。如果你们中国人肯帮我,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相信我,与我合作,我就一定能让索纳希商贸的牌子再在杜尚别竖起来的。”
这番话,深深打动了宋心田。销售方面的事她做不了主,但只要卡米尔提出的诉求与研发有关,她就一定能帮上忙。
果然卡米尔就说:“尽管索纳希还在,也已经七零八落了,连公司一些固定资产都变卖掉,还了银行欠款和与下游客户解约产生的违约金。
“但你们别担心,我还能以杰西卡商贸的名义从第一小额信贷银行筹集到一笔贷款,相信向你们公司支付定制费用,以及第一批订单的首付,是没问题的。对不起二位,要和你们这样站在寒风里谈生意,请你们原谅一个身处可怕困境的老太太吧,目前她就像一只可怜的老猫那样到处躲呢。如果我被胡塞因找到,他一定会不惜任何手段逼我把股份卖给他,一旦我的股份没了,娜丽莎自然也会卖掉她的。所以我必须坚强地守着最后的阵地。只要以后咱们的生意能开展起来,你们就将是索纳希商贸的恩人,是贵客。”
卡米尔这一席话,虽然说得凄怆,可仔细品来,其中竟隐含着巨大的力量与希望。
陆衡像喝醉酒了似的迷迷糊糊,他就这样接到了领航在中亚市场上的第一笔订单吗?这么简单?
“不,”很快陆衡就否定了那飘浮的想法,“这份订单,来得一点也不简单,简直可以说是有一万吨重啊!这可是卡米尔和索纳希商贸全部的希望,完成了,皆大欢喜,完不成,看卡米尔这个样子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正好就听见宋心田说:“卡米尔,你执着的精神让我非常感动,我相信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就是努力实现自己的追求。我也有我的追求,从来没放弃过,一直就在追寻的路上苦苦探索。如今我们相遇了,我理解了你的追求,又得到了你的信任,那么就将与你同行,和大家一起帮你把心愿变成现实。”
“真的?宋小姐,你这些话是发自于真心吗?”这一次,卡米尔主动握住了宋心田的手,尽管隔着厚厚的羊皮手套,宋心田也感到一阵暖意从她的掌心传来。
陆衡拍着胸脯说:“当然是真的啦!卡米尔,只要咱们把合作协议定下来,回到喀什就可以启动工作流程了。”
卡米尔高兴坏了,欢呼道:“对对对,你不在上海,已经到了喀什,离我们索纳希是越来越近了呢!”
然后她将两张细长的二折邀请函递给陆衡:“Henry,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快和宋小姐进去吧。我之前的手机号码没用了,免得给那些人找到了麻烦。等会议结束,你们就去帕米尔工业街13号的畅想肥皂制作工厂旧址找我,我和娜丽莎在那里恭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