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泽无奈地笑,笑中带了一抹凄凉。
开始说起当年的事。
“当年凤章离世,我受了刺激,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伤里。是弟妹帮我照顾的孩子,一次弟妹偶然提到,孩子没了母亲,将来不好找婆家,恐怕要被看不起。”
“我一想也是,陆家高门大户,担心凤章离世后你们会不想要这门婚事,做好了解除婚事的准备。”
“后来弟妹说,有这么一桩婚事在,孩子长大以后恐怕心理会有落差,不如换给他们家闺女,春丽父母都在,即使长大后解除婚事,影响也不大。”
当时许广泽一听,弟妹说的全是为了闺女着想,慢慢地就被说服了。
毕竟妻子离世,留给他的就是唯一的闺女了,他也不放心闺女远嫁。
只是没想到,尽管给闺女定了本地的亲事,最终还是嫁到了京城。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他们说的,你就全信了?”
陆老爷子表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说许广泽坏吧,他也没有坏心眼,要说好,偏偏干的事全是一笔糊涂账......
“我害怕闺女远嫁会被欺负,京城太远了。”许广泽强调道。
他当年是真不放心,那会凤章刚去世,他们之间感情还浓,他对唯一的闺女很不舍。
许广泽自问不图陆家的富贵,没必要非得高攀这一门婚事。至于二房的弟妹想攀高门,他也不阻拦,横竖不是自己的闺女他不心疼。
后来吧,娶了于红丽,有了新家庭,慢慢地,重心就偏移了,偶尔他也忘了自己还有个亲闺女。
如今再想起闵凤章,都觉得像是个陌生人了,竟是想不起分毫。
“现在众位知道了?”
“从始至终都不存在抢婚事,这桩婚事本就是我孙媳妇的,她是我一早就看好的孙媳妇人选。”陆老爷子倍感骄傲地说。
他对许绵绵很满意,即使这姑娘吃了那么多苦,依旧心思澄澈,没有染上一丝戾气,心眼明亮,心思端正,这才是陆家需要的长媳。
“我不知道今天是谁在闹事!”
“我只想说,这件事不存在那么多阴谋,我陆看山的眼睛还没瞎,不至于老眼昏花识人不清!”
老爷子说得慷慨激昂,铿锵有力。
众位宾客纷纷鼓掌。
“老爷子说得好!”
“果然是宝刀未老啊!”
“没想到一桩婚事居然有这么多曲折离奇,真是让人唏嘘!”
“最值得庆贺的,就是陆营长和陆夫人在经历那么多曲折后,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果然是天生一对!”
真相水落石出。
宾客们都是陆老爷子多年的战友和人脉,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说出不讨喜的话,从吹嘘陆老爷子的英明神武,慢慢转变成吹嘘陆昭珩和许绵绵的登对。
场面一片和谐。
这场小插曲,非但没有打乱宴席的节奏,反而把宴席的喜庆推上了更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