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师姐,你为何会直接去禅院向小妹下战书呢?你我两派纠缠的时间已经超过百年,师姐应该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很好的时机。”轻柔的声音响起,仅仅只是这大桥范围的人可以听到,而在桥下,歌声也瞬间停了下来。
“因为拖延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啊,师妹你既然要为天下人遴选明君,学姐我又怎能让你背负着如此重担呢?既然已经选择离开帝踏峰踏入尘世,不如直接找个好男人嫁了,去相夫教子如何?”
“妃暄乃是侍奉佛祖之比丘尼,毕生的愿望唯有修行精进,期盼得到天道之秘,为天下黎民寻找一条解脱之路,师姐若有养育孩童之意,不若自己行之可好?”
口舌上的交锋可以算得上是必经步骤,正如师妃暄所说,两派之间历代传人的交锋已经持续了很久,虽然慈航静斋一直保持着胜利记录,但每一代都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特别是在上一代,为了拴住邪王石之轩,慈航静斋直接放弃了一位选定的传人,改让后继者担任宗主之位。
“现在净念禅院的禅主和师尊可都在看着这里呢,我们现在就开始怎么样?”最后一个字还没有从口中说出,一道人影从下方的船只上箭矢般的向上纵去,整个空间的空气都似被突然抽尽了似的,但脚下的小船却依旧平静的漂浮在水面上,并慢慢的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驶入桥洞之中。
单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婠婠对天魔真气和天魔力场的应用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阶段,虽然距离阴后还相差甚远,但已经超过了门派内部那些资历比她深厚得多的魔门长老。
素衣赤足,婠婠向上飘飞的姿态在外人看来却并不是一条直线,整个人像从最深邃的黑洞梦里钻出来的幽灵般,右手袖中飞出一条细长丝带由下往上像毒蛇般向师妃暄卷去,声势凌厉至极点,却在天魔力场的遮护下不觉有半点风声或劲气破空的应有啸响。
“锵”!宝剑出鞘,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从剑锋吐出,刺破空气,剑尖点上丝带的端头。师妃暄娇躯轻震,脚下踩着玄奥的步伐,剑光闪烁犹如仙人谪凡,不可方物。
整条长达三丈的丝带在反震的力道下先现出波浪似的曲纹,然后变成十多个旋动的圈环,随着婠婠如影附形地凌空去势罩向师妃暄,纵然师妃暄的剑法每一招都是千锤百炼,剑锋发出的剑气有若泻地的水银般无隙不入,但依旧在天魔力场之中化为无形,旁观者只能听到兵刃相接的声音,看着她们的身影飘然若仙,在月光笼罩的桥上纵横来去,却是难以分辨和出手相助。
以心御剑,剑行无隙气贯虚空,万法皆寂。正邪两派最杰出的传人所展现出来的水平令人目眩神迷,在生出羞愧之感的同时紧握手中的兵器,准备随时加入战团:对付邪魔外道,又何须遵守什么江湖公理?
在河岸边的房子上,阴后凭风卓立,在桥头的高楼上,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正抚着长须微笑观战,这一战虽然来得有些莫名,那也是年轻一辈踏入江湖所不可或缺的历练,有他们这些老一辈高手护航,又何惧之有?
两女之间以快打快,人影倏进忽退,兔起鹘落,一招一式皆是十分凶险,谁也不知是否下一息就能分出生死,而在百米外的一股庞然气势猛然爆发又迅速消退无踪之后,两道人影倏然分开,师妃暄飘上桥栏,手中宝剑依旧稳稳的指向婠婠,婠婠则以一个曼妙的姿态落往另一边的桥头处,丝带缠绕于手臂之上,双手斜提着天魔双斩一脸微笑。
“师妹,今夜这场战斗看来是不能继续打下去了,要是让那些域外魔教占了便宜,我圣门也会对不起这中原汉人啊!”语罢,婠婠那对晶莹如玉的赤足轻点桥头的石板地,随即斜冲而起隐没在远方的楼房处。
来去如风,有若鬼魅幽灵,予人梦魇般的不真实感觉。
收剑入鞘,师妃暄的脸上显出了疑惑之色,今夜的比斗同开始便透着诡异,但现在阴后和宁前辈都已经离开,宣告第一次正邪之争就这么草草结束,难道对方的目的真的只在于此?
思考了一下,师妃暄还是运起轻功向着刚才气势爆发的地方而去,若阴癸派的目标并不在于自己,那恐怕就是要借机打压其他正道势力,自己不能让这阴谋得逞!
速度加快,百米距离瞬息即到,而在师妃暄来到这条阴暗的小街道之后,却并没有看到大街上有任何一个人影,四周的居民更是战战兢兢的关门闭户,根本不敢探出头来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即使是普通的武林高手,对一般的居民来说也是极大的威胁,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有一套属于他们的生存智慧。
师妃暄神意合一,美目扫视着街道上的一切,而她看到的唯一痕迹,就只是大街上青石板上相对的两双脚印而已。
一股柔风吹过,师妃暄转过身来,躬身行礼道:“妃暄拜见宁前辈,不知前辈可有什么发现?”
那双蕴含着无穷智慧的眼睛注视着面前最杰出的弟子,微笑着说道:“无需担心,这一次,阴后却是想得差了。”
这边的交谈暂时不提,此时岳松却正在屋舍之间急速奔驰,此时他的右手依旧止不住的颤抖,却是在刚才的一击之中又令骨骼受到损伤,敌手的异种真力依旧被封印在窍穴之中,让恢复的日期又大大延后。
但这确实是值得的,对方的功力真的非常非常有意思,对外物的拟合架构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境界,拿来作为参考的话,甚至会对术法方面都有所帮助。
当然,对手也不好过,正面挨了他一击降龙十掌,现在就该去药店固定好自己的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