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阳被老头骂的狗血淋头，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顾长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笑。
这老头，还是一点都没变。
“来来来，你小子坐这儿。”
老头一把将顾长安拉到身边坐下。
这位置，正是二楼雅间最好的观景位置，也是整个诗会的首座。
顾长安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老头，你这位置，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老头哼了一声：“招摇怎么了？你小子现在可是儒道半圣，坐这位置，谁敢有意见？”
老头此话一出，果然引来了下面不少人的议论。
“这顾长安是谁啊？怎么一来就坐首座？”
“听说是从梁国回来的。”
“梁国？梁国不是以武立国吗？他一个武将，来我们云麓书院做什么？”
“就是，云老也太偏心了吧？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十余载的弟子，都没资格坐那位置。”
“而且，他凭什么啊？他在梁国又没对儒学做出什么贡献。”
“说的也是，云麓书院可不是军事学院，也不是法家的学院。”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几乎快要盖过楼下的丝竹之音。
老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都跳了起来。
“都给老子闭嘴！”
喧闹的雅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今天让顾长安坐这个位置，自然是有道理的。”
老头环视众人，眼神锐利如刀。
“谁不服，可以上来挑战他。”
说完，老头又转头看向顾长安，脸上露出一抹腹黑的笑容。
“你小子，可别给老子丢脸啊。”
顾长安心中苦笑。
这老头，分明就是故意给自己挖坑。
不过，他也并不畏惧。
“老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长安压低声音问道。
“今天这阵势，似乎不是简单的聚会这么简单啊。”
云书狂这才嘿嘿一笑。
“当然没这么简单！”
他故作神秘地凑近顾长安。
“你小子，走大运了！”
顾长安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云书狂一拍桌子。
“之所以让你坐这个位置……”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
“是因为……”
他又是一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你马上就要代表云麓书院……”
“前往楚国都城郢都！”
“参加中原四大名门共同举办的天骄大会！”
顾长安愣住了。
天骄大会？
他从未听说过。
云书狂见顾长安一脸茫然，便解释道。
“中原四大名门，分别是云麓书院，绝剑山庄，御天宗，桃花庵。”
“这天骄大会，百年一遇，广邀天下豪杰，声势浩大！”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只可惜啊……”
云书狂叹了口气。
“如今这天下纷争并起，没多少人愿意读书了。”
“我们云麓书院，近年来青黄不接……”
他摇了摇头。
“要是这次天骄大会上表现不好……”
“那书院就更加难以维系了。”
云书狂放下酒杯，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
“我正愁没人代表云麓书院参加呢……”
他猛地一拍顾长安的肩膀。
“结果你小子回来了！”
“这不就正好！”
云书狂哈哈大笑。
“我决定了！”
他指着顾长安，语气坚定。
“就由你，作为云麓书院的首座代表，出席此次天骄大会！”
“老头，天骄大会我去了又能如何？”
顾长安问道。
“难不成还能拿个第一回来？”
云书狂哈哈大笑。
“第一不敢说，但你小子绝对能惊艳众人！”
他神秘地眨了眨眼。
顾长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吧，既然是恩师的请求，弟子自当遵从。”
他起身，对着云书狂深深一揖。
“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辱师门。”
云书狂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不愧是我云书狂的弟子！”
他举起酒杯。
“来，我们师徒二人，共饮此杯！”
顾长安也举起酒杯，与云书狂碰杯。
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芈阳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大人果然是好气魄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只是不知，顾大人这儒学造诣如何？”
顾长安放下酒杯，看向芈阳。
“芈兄有何指教？”
芈阳冷哼一声。
“指教不敢当，只是担心顾大人在朝为官多年，疏于学业。”
他顿了顿。
“到时候败坏了云麓书院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顾长安眼神一凛。
芈阳身后的几个书生也纷纷附和。
“是啊，顾大人，您这多年不曾研习儒学，怕是……”
“我们也是为了书院着想啊。”
“万一……”
“哈哈，长安啊，看来有人不服气啊。”
云书狂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看着顾长安。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吧。”
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心里清楚得很，顾长安以前就是他的得意门生。
这些年在外历练，本事肯定只增不减。
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顾长安如今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
“哎，师父啊，您这是……”
顾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恩师有命，他不得不从。
“怎么？怕了？”
芈阳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敢不敢，只是怕耽误了诸位的时间。”
顾长安淡淡地回应道。
“既然芈兄如此盛情，那顾某就献丑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芈阳身后的几人。
“不知各位想如何考验顾某？”
芈阳身后的几个书生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顾大人，不如就以今日的天气和景色赋诗一首如何？”
“若是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便可代表云麓书院参加天骄大会。”
另一个书生补充道。
“也好。”
顾长安微微一笑，抬头望向了夜空。
此时天色已晚。
月明星稀。
微风正好。
月光皎洁如水，倾洒而下。
空气中还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
这景致，倒是让他想起了王维的《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顾长安的声音清朗，在夜空中缓缓回荡。
众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