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珝嫤也知道,这府邸的男人一走出门,这府邸的女人自然就开始,翻天了。
得知姜珝嫤醒来后,侯夫人姜月云就迫不及待穿着鎏金华裙,朝她这座月季居赶了过来。
嬷嬷扶着她,宽慰了一句:“夫人,慢点!小心脚下!”
侯夫人姜月云身着华丽的鎏金华裙,在嬷嬷的搀扶下,急匆匆地朝着姜珝嫤所住的月季居赶来。
她眉头轻皱,神色间透着几分焦急与不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不行!若是再晚几天去,老爷那边又要怪罪了!”
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她到底给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他那般在意她,生死!
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老爷在乎她比在乎她这个夫人还要多!
虽然她知道,这个女儿跟她实在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养猫养狗都有几分感情,何况是人?
她生病,她做母亲从来不看一眼,也会让人怄病。
要不是因为这几日她莫名头疼,她也不会一直没来看她,落别人口实。
虽说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女儿就是个替代品,和她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要不是她的女儿,从前还需要她这个替代品,代替,要她容下她这么多年!
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当!
若不是这几日她的脑袋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难忍,也不会一直没来看望她,免得被人落下话柄。
嬷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慰道:“夫人,慢点!小心脚下!”
刚踏入月季居,馥郁的月季花香便扑鼻而来,侯夫人却无心欣赏这满院的繁花美景。
她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很快便看到了躺在摇椅上的姜珝嫤。
只见姜珝嫤身着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墨发如瀑般随意地散落在摇椅之上、
肤若凝脂,眉如远黛,双眸狭长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秘密,秀挺的鼻梁下,是不点而朱的唇瓣。
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沉稳与霸气。
侯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神情,开口唤道:“嫤儿!”
小恬中的姜珝嫤,看见侯夫人过来,眼皮没有掀开,随口应了一句。
姜珝嫤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声音清冷而疏离,仿佛从遥远的云端传来;
不带一丝温度,显然对侯夫人的到来毫不在意,也没有任何期待或热情。
侯夫人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从容地拉开她对面的凳子,优雅地坐了下来,语气淡淡地问道:
“刚醒,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也许是对这桩事情并不上心,侯夫人说话时语气一直保持得很淡然、从容。
她的举止优雅大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端庄得体,仿佛天生就是一副侯府夫人的模样。
这种气度与风范,若是外人看见肯定不禁为之倾倒。
在姜珝嫤的摇椅前方,摆放着一张桌子,周围环绕着几把凳子。
这里原本是她与闺中密友们欢聚一堂、谈天说地的地方。
不过,如今情况有所不同,姜珝嫤悠然自得地躺在摇椅上;
而侯夫人则坐在她曾经特意为好友准备的凳子上,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能闻到周遭浓郁且淡雅的月季花香,仿佛置身花海,花香起初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月季居四周种满各种颜色、不过这股香气又给人带来深深的压抑感,如同院子给人的感觉一样沉甸甸的、
香气无处不在、难以躲避,像无形压力让人喘不过气,但它也有独特魅力,引人想要探索其中奥秘。
往常每次侯夫人来看她,姜珝嫤都没有留意,以为侯夫人天生性冷。
现在,听侯夫人问话,她到底是揣摩出了几分深意。
到底有谁是天生性子冷?
不过是因为不重要罢了。
姜珝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轻声说道:
“无妨!左右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倒是母亲,几日没踏进月季居一步,估计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这般,倒是显得有些多余。”
说着,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与愤怒、
但很快便被那深邃的眼眸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她的掌控之中,这份沉稳与淡定,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其实在她心里,对侯夫人并无多少亲情的羁绊。
她早已习惯了在这侯府中独自面对一切,侯夫人的关心与否、
于她而言,就像这风中的柳絮,无关紧要。
原本是想忍住,疏离,但是,姜珝嫤到底还是没能阻止自己的内心。
对她说出了这句似有似无的重话。
侯夫人听到这句话后,头顶上的步摇晃了一下,
嘴角一噎!
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不满。
她以为她按例来看一眼姜珝嫤,等下就可以当作无事回去跟老爷复命!
以往姜珝嫤也是很配合她,她一路没有防备,没想到此刻却听到了姜珝嫤的反嗤。
这让她有些恼怒!
到底不是亲生的,说话就是不知轻重。
但是,又觉得许是这次落水,让她有了气!
所以,她也没有因为这句话,立刻变了态度。
她反而很快恢复了镇定,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珝嫤。
有些咬牙切齿问了句:“嫤儿,此话何意?”
侯夫人听闻此言,头顶的步摇猛地晃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不满,她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嫤儿,此话何意?”
姜珝嫤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冰冷,犹如寒夜中的星辰,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芒:
“自然是母亲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侯夫人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那你说,本夫人又是什么意思?”
姜珝嫤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冷笑着回应:“母亲是何意,自己心中清楚。
这侯府上下,谁不知母亲对我向来淡漠。我不过是落水一场,生死之际,也不见母亲的踪影。
怎么?如今父亲那边有所交代,母亲就装模作样地来探望了?”
她挺直了脊背,端坐在摇椅上,眼神毫不退缩地与侯夫人对视,那份与生俱来的高傲与清冷尽显无遗。
侯夫人被戳中了痛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怒极反笑:
“好你个姜珝嫤!我怎么说也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对你还不够宽容大度?!
把你生出来,能在这侯府有吃有穿,尽享荣华,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这般顶撞我!”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姜珝嫤不屑地轻笑一声:
“生出来?!宽容大度?母亲怕是对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我在这侯府的日子,冷暖自知。
若不是父亲还念着几分父女之情,我怕是早就被这侯府的风给吹没了。
母亲是用脚来宽容大度?”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侯夫人的心窝。
侯夫人霍地站起身来,指着姜珝嫤的鼻子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若不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
她的眼神中满是怒火,仿佛要将姜珝嫤吞噬一般。
姜珝嫤却丝毫不惧,也缓缓站起身来,她身姿高挑而挺拔;
一步一步向侯夫人逼近,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母亲大可试试,看今日这侯府里,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这小小的月季居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侯夫人被姜珝嫤的气势所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咬着牙,强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