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则是满脑子的烦心事,有一搭没一搭地绞着头发。
一下子想正屋的老太太该怎么料理,一下子又想那群人若死皮赖脸扒着他们,也不能真的给赶出去吧。
最后又想到裴寂,他说要上门提亲的……
刚想到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身前的炕桌上,低头去看,竟是颗圆滚滚的山楂。
她下意识地朝院中看去,就见高大的合欢树上,似乎坐着个人影。
她的双眼微微亮起,怕被人听见,只得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那高大的身影,动作灵巧地从树上一跃而下,正正好落在了她的面前,隔着道窗户四目相对。
卫南熏总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对方已经带着笑意道:“卫娘子就是如此待客的?”
被他提醒她才想起,这还真是他头次来她家。
可这是她的闺房,不是堂屋啊,哪有男子深更半夜跑姑娘家闺房来的,还待客之道,她不喊人把他打出去就算客气的了。
恰好绿芙煮好了姜茶回来了,一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卫南熏也顾不上合不合规了,赶紧拉着他让他进屋。
这要是被父亲知道,两人还没订亲就私下见面,别说婚事了,他得和裴寂拼命。
“你快进来。”
裴寂许是不满她的态度,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站着,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求你了,快点。”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明明没有撒娇,可落在男人的耳朵里,就是带着撒娇的意味。
听得他喉结一颤,在脚步到达的前一瞬,从窗户一翻就进了屋内。
绿芙听见了有个闷响,诧异地朝院子看了眼,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没有多想,端着汤碗进了屋。
“娘子,姜茶煮好了,您赶紧趁热喝,奴婢来替您绞头发吧。”
卫南熏看着她即将踩上那片衣角,瞬间从炕上弹坐起来:“不,不用了,我想起来游大夫交代的药还没有煎,你偷偷去厨房拿个小炉子出来,就放在耳房煎,不能被别人给发现了。”
她受伤的事,自然是要瞒着家里人的,绿芙被她突然提高的嗓音吓了一跳,收回了要落下的脚。
“奴婢给您绞干了再去也不迟。”
“那不行,这药得煎好一会,晚了我得歇息了。”
绿芙想想也有道理,看着她把姜茶喝了,就收拾了东西,又折返回了厨房。
等人走远,卫南熏赶紧关上了门和窗,正要松口气,就感觉有人抱住了她的腰。
就着她关窗的姿势,将她压在了炕边的墙壁上。
她只到他的胸口,一抬头,便直直地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窝中。
“你……”
一个字刚出口,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
许是在自己的屋里,更加有做坏事的刺激感,她手心已经开始冒细汗,舌头就像是连着经,一吸一咬,她的魂儿都要飞走了。
刚要加深这个吻,一墙之隔的屋外传来了卫荣德的声音。
“熏儿,是为父,你把门开开,关于你祖母的事,为父想再与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