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话讲:“人心叵测”,老实人也有坏心思。“操作工”在马路上笃笃转头头转,兜了老长一段辰光,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想到姐夫——派出所所长。
“操作工”一想到姐夫,立马就颠颠地赶往了派出所。
一到派出所,“操作工”就声称屋里遭小偷了,要报案。
派出所民警都认得“操作工”,晓得伊是光棍一个,家徒四壁,哪一个小偷会瞎了眼睛,光天化日的去伊屋里偷东西,不过来报案的是所长的小舅子,也不敢怠慢,就派了两个民警出警,去现场勘查案情。
两个民警跟“操作工一路急赶,到了老弄堂里“操作工”的屋里门口,在洞开的大门里,果然看到有个陌生男人在“操作工”屋里,回头想问问“操作工”,所称的小偷阿是这个陌生男人。却不见了“操作工”的人影子,“操作工”哪能敢直接面对凌老板,不晓得啥辰光,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
两个民警看到眼门前的陌生男人相貌堂堂,衣裳穿得山青水绿,不像是小偷的卖相,一时有点难以定夺,不晓得哪能处理好了。
其中一个民警提议:“既然有人报案,并且碰到了陌生人,我们就客客气气请陌生人到派出所走一趟,到了派出所,有啥要讯问,就让所长亲自出面,两全其美。”
两个民警一拍即合,达成共识,一起进了“操作工的屋里。
3、
张老师送走来报信的黄伯伯,正要朝房间走时,却听见了敲门声。
张老师立停脚步,转身,看到弄堂对面,自家屋里门口立着两个人,正在敲门,就朝敲门的人问:“寻啥人?”
敲门的人听到有人询问,转过头来,还没有回闲话,就认出了向他们发问的是张老师,讲:“就是寻侬。”
张老师也认出了来人,来人是研究所保卫科的干事,张老师一认出来人的身份,脑子里马上“轰”的一下,晓得大事不好,肯定研究所里的穷祸闯大了……
张老师在原地愣神了好几秒,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晓得讲啥闲话,直直地看牢保卫科的干事。
保卫科的干事倒也客客气气,笑嘻嘻地讲:“所长让我们来请侬马上回研究所。”
张老师觉得来者越是客气,越是事体严重,虽然也想笑嘻嘻跟保卫科干事讲闲话,却觉得面孔僵硬,随便哪能也笑不出来,嗫嚅了半天也没讲出一句闲话来。
看腔势,事到如今,讲啥也是白搭,既然讲不出闲话,就干脆什么也不讲了,张老师转身,想回凌小姐房间,跟凌小姐和晓梅打一声招呼,然后就跟保卫科干事直接去研究所,要打要骂,只有任由处罚了。
保卫科干事一看张老师不讲闲话,反而转身要走,以为张老师要跑,两个人一个箭步,从对门的张老师的门口窜身过来……
张老师看出了了保卫科干事的用意,顿时感到一阵心寒,站定脚步,对冲到面前的保卫科干事讲:“我只是要和晓梅打一声招呼而已。“
一听晓梅的名字,保卫科干事是认得的,还晓得晓梅是研究所所长的女儿,马上放松了紧张的情绪,面孔上堆起了笑容,讲:“不要紧,侬去,我们等侬。”
张老师怕进了凌小姐的房间,会招来联想,避免招惹麻烦,就朝房间里叫了一声,直接让晓梅出来。
晓梅一出来,就看到眼门前的阵仗,心里也发毛起来,问:“做啥?”
保卫科干事赶忙讲:“没啥事体,所长让我们请张老师回研究所。”
张老师讲:“没啥事体,我去去就回来。”
晓梅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实验室的爆炸事体东窗事发了。
张老师拍了拍晓梅的手臂,以示抚慰,摸到晓梅手臂的辰光,感觉出晓梅的人在微微颤栗,又看了一眼晓梅的面孔,看到晓梅的眼圈红了起来,张老师怕晓梅会突然泪奔,不敢再停留了,转头对保卫科干事讲:“走吧。”说完抬腿就走。
两个保卫科干事一左一右跟了上来,一行人在弄堂里走着。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三个人的走法有点非同一般,像押解犯人……
于是,大家就猜想连天起来:张老师出事体了。
马上弄堂里引起了一阵骚动,左邻右舍,有的开出窗门,探头探脑,有的干脆开出门来,跑到外头来张望探究……
黄伯伯听到动静,开出门,一记头冲了出来,朝张老师一行人追了过去,嘴巴里还大喊:“张老师,等一等。”
两个保卫科干事听说过,“下只角”弄堂里的民风彪悍,紧张起来,以为有人要劫持张老师,两人一边一个,夹着张老师的胳膊,加快步子,走出弄堂,弄堂口停着一辆小汽车,两人夹着张老师一同钻进了小汽车。
黄伯伯追到弄堂口,小汽车已经发动,开了起来,只看见张老师从车窗里朝伊笑笑。
黄伯伯立在弄堂口,看这小汽车开远去了,还是一面孔的懵逼,不明白今早弄堂里到底哪能了,哪能会接二连三有人被带走……
小汽车开得飞快,不久就到了研究所。
一到研究所,就看见所长——晓梅的父亲和几个领导正从实验室里厢出来,看见张老师下了小汽车,就面色严肃,眼乌珠瞪得像牛卵子一样,看牢张老师,问:“哪能一桩事体?侬人到啥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