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个人在屋里?”
“大概是的。”
阿腻头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一个报复凌小姐的恶作剧念头,而且非常恶毒。
阿腻头的面孔上随即阴阴地笑了起来……
3、
阿腻头对“操作工”讲了句:“谢谢。”猛然之间别转身,二话不说,一记头跑出了小便池,“
操作工看着阿腻头跑出小便池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阿腻头的“谢”,谢啥?为啥谢?“谢”得真有点莫名其妙,“操作工”心里嘀咕着。不过“操作工”也顾不了那么多,在臭哄哄的小便池里厢呆了叫关辰光,实在受不了,也算呆够了,硬撑着立起身体。此刻,双脚虽然还是麻麻的,由于在地上坐了一歇,大概血液畅通了,甩了甩腿,感觉能够走路了 ,于是一瘸一拐地走出小便池,准备回屋里。
一出小便池,“操作工”马上不淡定了。
操作工远远看见阿腻头直冲凌小姐屋里而去,想起了刚才阿腻头对凌小姐受伤的事体那么上心,心里疑惑起来,阿腻头要做啥?想想,阿腻头肯定是黄鼠狼不会安好心,不由心一沉,心想,阿腻头会不会对凌小姐要耍歪脑筋,这样一想,伊干脆立停脚步,远远地看着阿腻头会弄出点啥花头。
阿腻头所以直奔凌小姐的屋里而去了,确实对凌小姐没安好心。
不过,唯恐阿腻头会做点啥出格事体的操作工,看到阿腻头并没有做啥异样动作,也没啥暴烈行为,只看见伊到了凌小姐屋里门口,用耳朵贴到了门板上,细细听了一歇,听到屋里确实有人的动静,便走开了。
“操作工”松了一口气,便放心地回家了。
“操作工”想想前一腔有家不能回的滋味,现在总算可以定定心心回屋里了,心情就好了起来。
而阿腻头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从凌小姐屋里门口离开后,回家的一路上,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到了自己屋里的辰光,已经盘算好了报复凌小姐的详细计划。
阿腻头进了屋里,关上门,从碗橱里拿出一只小碗,在小碗里倒了半碗滚烫的热水,又寻出一包盐,慢慢朝热水里边搅边撒盐,不停地撒盐,不停地搅拌,直到大半包盐都撒进了热水里,热水渐渐粘稠起来,看着粘稠的盐水,阿腻头有点得意,又阴阴地笑了……
阿腻头又寻了一根麦管,端起浓稠的盐水碗准备出门,出门前头,拉开一道门缝,朝弄堂里瞄了一眼。
下半天的弄堂里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阿腻头又得意地阴阴一笑,端着小碗,飞也似地直奔凌小姐的屋里门口,蹲下,用麦管吸了一麦管粘稠的盐水,盐水流进嘴巴里,阿腻头顿时咸苦得呲牙咧嘴起来,不过,伊也顾不得嘴巴的难受,随即把稠盐水朝门锁的锁孔里吹,一管盐水吹完,又吸一管,再吹进锁孔……直到半碗黏稠的盐水统统被吹进了锁孔,阿腻头的嘴巴也已经被浓盐水腌得失去了知觉,伊当然顾不得这一切,随手擦去门锁表面还残留的盐水,看了一眼门锁,确定没了留下任何痕迹,舒了一口气,伊心里明白,但等门锁里的盐水的水分蒸发以后,盐水恢复成结晶,门锁里厢的零件统统凝固在了一道,就休想再打开门锁,到辰光,让受伤的凌小姐渴死、饿死在房间里吧。阿腻头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了讲不出的报复后的快感。
3、
凌小姐终于晓得了真相,晓得了竟然是自家害了张老师,是自家亲手毁了张老师的前程。把一个心爱的人葬送了,这对于凌小姐的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伊像当头遭受了致命的一棒,顿时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被彻底摧垮了。面孔上的伤口在剧痛,流血,心口也如同被割了一刀,在剧痛流血,人一下子瘫倒在眠床上,像死过去一样……
等到晓梅奔到眠床边头,抱起凌小姐的辰光,看到凌小姐包在面孔上厚厚的纱布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人是一副死过去的腔调,一动不动,晓梅焦虑地疾呼凌小姐:“凌小姐,凌小姐,侬醒醒,醒醒啊。”
叫了半天,凌小姐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晓梅晓得必须马上送凌小姐去医院。
晓梅想把凌小姐抱起来送医院,而瘫软的凌小姐死沉死沉的,试了几次,都没法抱起凌小姐,反倒差点连同凌小姐一道扑倒在眠床上,弄得自家也气喘吁吁的。
晓梅盼望着有一个人能来帮帮忙。
晓梅想到了张老师,祈盼着张老师像救星一样,会突然的出现,只要张老师在,只要张老师来了,张老师肯定会有办法的,凌小姐就有救了……
可是,晓得张老师不可能来的,晓梅环顾着房间,房间里不会有任何人会来帮忙的,房间里,只有伊自家急促的喘息声和凌小姐无力的低吟声,让房间显得更加的空荡荡,更加寂静可怕……
晓梅突然想到了对门的黄伯伯,对,去寻黄伯伯,向黄伯伯求救。
晓梅一个翻身起来,就朝门口奔过去。
可是,晓梅奔到门口,开门的辰光,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门打不开了,诡异的是,大门的“自必灵”门锁成了一整块铁疙瘩,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拧动,门锁锁死,门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