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御花园里的晚风带着一丝初冬的凉意,穿过层层宫墙。
宫灯一盏盏地点亮,昏黄的光洒落在青砖地面,幽暗中笼罩着后宫每一个角落。
深宫之中,每一盏灯火仿佛都映照出一双冷眼,每一道光影都藏着几分深意,每一张脸庞都藏着一份未曾明言的秘密,每一双眼睛都透着防备与算计。
偌大的后宫,此时却静得连落叶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养心殿内,皇帝胤禛端坐在书案前,手指轻轻翻动奏折。
他一贯冷静沉稳,此时却显得心绪不宁,手揉了揉眉心,眉头微蹙,甚至连灯影下跳跃的烛光都让他觉得有些刺目。
“皇上,敬事房总管徐进良求见。”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声禀报,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
胤禛放下笔,抬眸淡淡扫了一眼,冷然道:“传。”
敬事房总管太监徐进良带着小太监们端着托盘上前,将托盘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恭敬跪在皇上胤禛面前。
小太监们低垂着头,甚至不敢抬眼看一眼面前这位主宰一切的九五之尊。
“皇上,请翻牌。”徐进良躬身行礼。
胤禛扫了过所有的牌子,最后目光在柔则的绿头牌上停顿片刻,随即将其翻了过来,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就她吧。”
徐进良领命,抬头时偷偷打量了一眼皇上,只见胤禛已经站起,迈步往暖阁去用晚膳,似乎这翻牌子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琐事。。
然而,后宫从来没有无关紧要的事情,在这深宫内,皇上的每一个决定,都如同一枚石子落入深潭,激起无数暗涌。
皇帝用晚餐的时间就是被翻牌子的妃嫔准备时间,皇帝吃完晚饭后,被翻牌子的妃嫔就好像一道美味佳肴般被送到皇帝寝宫。
这也叫膳牌,算是皇帝用餐前的娱乐项目。
暖阁内,胤禛端坐用膳。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沉稳,目光始终未曾移向旁处。
然而,那碗汤羹却放置许久,仅被动过一两勺。
他眉头轻蹙,心中似乎有些不快,但面上却依旧看不出半分端倪。
一旁的苏培盛见状,小心翼翼地凑近低声问道:“皇上,这碗汤羹是否不合胃口?奴才让御膳房再重新备上一份?”
胤禛抬眸,目光幽深而锐利,淡淡开口:“无碍。”
他放下筷子,语气低沉,却忽然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最近柔则,可有什么异常?”
苏培盛心中一紧,思量片刻后恭敬答道:“回皇上,柔贵人性子一向温婉安静,近日来也并未听闻有何异状。”
胤禛沉吟片刻,目光掠过桌上的御膳,又落在窗外渐深的天色。
他眉头微蹙,若有所思:“温婉安静,也未必就是好事。”
苏培盛低头,不敢多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皇上对柔贵人为何突生疑虑?难道是近日后宫传闻有所耳闻?
胤禛挥手示意将那碗羹汤撤下,随即吩咐:“换上一盘御膳房新制的点心。”
片刻后,新鲜出炉的精致点心被端上,胤禛看了片刻,却未动手,而是淡淡说道:“将这盘点心送到年妃那,让世兰也尝尝御膳房的新品。”
苏培盛连忙应声,正要传令,胤禛忽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提醒她,该尝的,不只是点心。”
苏培盛心头一凛,连忙躬身行礼退下。
他深知皇上的话从不无故,言外之意必然有深意。
看来,这份点心并非简单的赏赐,而是皇上在暗中观察某些动向。
与此同时,徐进良捧着托盘,疾步前往坤宁宫。
根据宫中惯例,翻牌后的妃嫔必须经过皇后的凤章签盖,才能正式去皇帝寝宫侍寝。
这看似程序性的步骤,却往往是后宫权力角逐的关键环节。
坤宁宫内,柔和的灯光透过珠帘落在青砖地上,皇后毓荣茵端坐在金丝楠木镶嵌的凤椅上,低头翻阅着一本手抄佛经,神色淡然。
毓荣茵看着徐进良呈上来的托盘,目光落在柔则的名牌上,唇边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拿起凤章,缓缓在名牌上盖下,动作轻而从容。
盖完后,她转头对徐进良说道:“既然皇上翻了柔贵人的牌子,你便速速去传,让她沐浴更衣,准备侍寝吧。”
“是,娘娘。”徐进良连忙接过托盘,躬身退下。
毓荣茵脸上笼着一层温和的笑意,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佛经。
“皇上竟然真的选了柔则成为第一个侍寝之人。这场棋局,又真正添了一位不安分的新人。”年世兰身着一袭石榴红纱裙,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毓荣茵看着坐在另一侧的年世兰,目光平静,语气中却带着深意:“第一个侍寝的,未必就是得宠的。柔则能得这个位置,不是她的福气,不过是被推上前台的一颗棋子。她背后,或许有人在运筹帷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推她上位?”年世兰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莫非是宜修?”
毓荣茵轻轻摇头,目光落在窗外那轮渐升的明月上,语气冷静:“未必是宜修,但一定与甄嬛有关。柔则和甄嬛那张相似的脸,谁会相信这是巧合,背后心思却不简单。她被推上前台,背后操控者,必有用意。柔则的出现,不仅牵动了其他新晋妃嫔的心思,也让齐嫔的处境更加复杂。”
“况且,她原本就是胤禛心中的白月光。”毓荣茵心道,因为她又想到了剧中柔则,心机颇深的白莲花,让胤禛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纯元皇后。
“甄嬛么?”年世兰眼中透出几分不屑,“不过是个一天天假意惺惺的女人,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毓荣茵淡淡一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年世兰,语气温柔却暗藏锋芒:“若本宫小觑了她,就不会坐在这里了。甄嬛的碎玉轩表面清静,实际也暗潮涌出,别忘了,那里面还有个方淳意,况且,她的棋子,除了你我宫中,各宫怕是都有。不过,这盘棋局,才刚刚开始。”
侍寝消息如暗潮般在后宫中迅速蔓延开来,传到储秀宫时,其其格正倚在软榻上随意翻看着书。
她虽是蒙古郡主,却生得一副秀美娇俏的面容,眼中却透着与身份不符的凌厉。
听闻消息,其其格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书轻轻合上,转头看向一旁的拜尔果斯·乌力罕:“你再说一遍,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乌力罕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道:“姐姐,是钟粹宫的柔贵人。”
“柔则?她凭什么?”其其格声音冷了几分,手中的书轻轻一抛,正中桌上的茶盏,茶水四溅,瞬间浸湿了那绣着精美兰花的帕子。
她猛地起身,凤眼中透出浓浓的不屑与讥讽:“一个初入宫门的新人,凭着那点狐媚子手段,竟也敢觊觎皇上的宠爱?哼,她以为今晚得宠,便能一步登天?”
乌力罕急忙上前,低声安抚道:“姐姐,何必为这种人动怒?柔贵人不过是个新人,根基浅薄,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您是咱们科尔沁的郡主,跟太皇太后都是沾亲带故的。皇上对您素来尊重,后宫中谁能与您相提并论?”
其其格却冷笑着坐回榻上,目光如刀:“你说得轻巧。后宫中,这种人最难防。初得宠,最是招摇,她若再有几分姿色,必然会被推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乌力罕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依我看,这柔贵人不过是侍寝一晚,后宫历来恩宠如流水,今日的新人明日就会被遗忘。她想爬上去,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其其格眉梢一挑,冷冷一笑:“她有没有机会,不是她能决定的。既然她要出头,我便成全她,让她看看,后宫不是只靠侍寝就能安生的地方。”
其其格望向窗外,冷声道:“柔则的侍寝消息既已传遍后宫,那些个心怀叵测的人,怕是也开始蠢蠢欲动了。阡陌,你立刻去打听柔则今晚用的香料,记住,不要惊动她的人。”
阡陌连忙领命:“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其其格眸光一沉,转头看向另一名侍女:“兮陌,你去查一查,柔则身边那几个贴身侍女的背景,尤其是她的衣物与首饰,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是。”兮陌应下,退了出去。
其其格抚摸着自己腕间的翡翠镯,目光幽深:“柔则想要爬上去,便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初次侍寝,她若能安然无恙,也算她命好。若是出了岔子……”
她轻轻一笑,笑意冷若冰霜。
各宫妃嫔的反应不一,有人暗自冷笑,有人满怀嫉妒,也有人在静观其变。
柔则这一夜,注定会在后宫掀起新的风波。
而她初次侍寝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以及未曾停息的阴谋与算计。
钟粹宫内,灯火通明,柔则正由一群宫女环绕着,梳妆打扮,做着侍寝前的准备。
她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她一张精致妩媚的脸庞,眼尾微挑,眼波如水。
她轻轻拨弄着手中的一枚玉簪,目光落在铜镜中那张如花般娇美的脸庞上,嘴角微微翘起,显得悠然自得。
她是一众新人里第一个侍寝的,是皇上亲手翻了她的牌子,这代表什么?
代表她在皇上心中是不一样的。
她还记得殿选之时皇上看她的眼神,以及流露出的神情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她心里很开心。
可她还记得梦中的记忆,她本应是胤禛的嫡福晋,正儿八经的八抬大轿迎娶进雍亲王府,洞房花烛一夜美好,胤禛将她放在心尖独宠,他唤她宛宛,她唤他四郎。
一切是那么地真实,她从未认为那是场梦。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梦醒之后,她却只是通过选秀入宫的柔贵人,一切都和梦中不一样。
她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但是,今天是她初次侍寝,对她而言既是荣耀,也是风险。
但她心中清楚,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让她迅速在后宫中占据一席之地。
“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小主,这可是大喜事。”绿萝一边替她插上那支玉簪,一边低声恭贺。
柔则轻轻点头,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皇上选了我,并不意外。”
柔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微扬,却并未露出过多喜色。
她缓缓抚过自己腕间的珠链,语气清淡:“后宫之中,得宠有时未必是幸运。越是第一,越容易成为靶子。是喜事,也是试探。今日能侍寝,未必全是恩宠。”
绿萝轻声安慰:“小主多虑了。这次可是皇上亲手翻的牌子,说明对您心中早有不同。”
柔则未置可否。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深邃而复杂——她明白,后宫这局棋,她虽然出场较晚,却注定不会是旁观者。
绿绮一愣,旋即低声道:“小主,您是说,这可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柔则轻轻点头,目光渐深:“坤宁宫那位从不做无用之事。第一个侍寝,虽显恩宠,但同样会成为众矢之的。”
绿萝低声安慰:“可小主若能借此得宠,自然也能压下其他妃嫔的心思。”
柔则轻轻摇头,神色自若,却带着几分冷意:“这后宫之中,最怕的便是锋芒太露。我虽侍寝,却需低调行事,才能让局势更为清明。”
绿绮轻声道:“小主不必担忧,皇上今日赐下的赏赐可是比往日更多,这说明皇上对您早已心生好感。”
柔则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缓缓说道:“绿绮,你说得对。这一夜,我必须全力以赴。”
一旁的绿萝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小主,您成为新进妃嫔中第一个侍寝的,皇太妃娘娘刚刚特意派人送来了一套极珍贵的紫貂披风,这是看重您了呢。”
柔则闻言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看重?或许吧。不过在这后宫,姑母送礼未必就是好意,尤其是在这等敏感时刻。”
绿萝一愣,小声道:“娘娘的意思是……皇太妃娘娘另有深意?”
柔则轻轻合上手中的粉盒,低头将披风披上,眼神如湖面般深不见底:“先不说姑母,就单是皇后,她对后宫的掌控,已然是众人皆知。她将绿头牌第一个送到我头上,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这份荣宠……只怕并不只是赏赐那么简单。”
绿绮略一沉吟,顿时明白了几分,急忙压低声音道:“娘娘,您的意思是,这或许是一个试探?”
柔则起身,身形婀娜,目光柔中带冷:“试探也好,恩宠也罢,这后宫,从来都是一步错,步步皆错。我乌拉那拉·柔则也并非全无倚仗。既然皇后给我这个机会,那我便用它,给自己搏一个原本就该属于我的未来。”
她声音清冷,却透着掷地有声的笃定。
她轻轻一笑,眼中却透着冷意:这后宫之争,她并未打算安于现状。今日的侍寝,只是她第一步。
延禧宫,富察·婉仪听到翻牌子的消息时,正在临窗抚琴。
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曲调悠扬而孤寂。
云卉匆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小主,柔贵人……今晚侍寝。”
富察·婉仪抬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她手下的琴音忽然顿住,叹了口气,幽幽问道:“可是皇上亲自翻的牌子?”
云卉点头:“是敬事房总管徐公公亲自宣的旨意。”
富察·婉仪低低一笑,她慢慢起身,走到妆台前,静静看着镜中那张清丽的脸。
那脸庞依旧动人,但眼神中已然失去了初入宫时的稚嫩。
她缓缓地开口:“云卉,你说,若一个人能被记起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卉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低头道:“小主,能得皇上临幸,自然是好事。”
富察·婉仪却笑得意味深长:“可这后宫里,有多少人因‘好事’丧命?”
她声音不高,却叫人听得发寒。
长春宫内,齐嫔端坐在床榻边,双手轻轻摩挲着腹部,目光透过窗外望向远处的天际。
“皇上翻的是乌拉那拉·柔则的牌子吗?”齐嫔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些许不屑与冷意。
身旁的侍女翠果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娘娘。柔贵人刚进宫没多久,就能得到此等恩宠,确实是令人惊讶。”
齐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带着几分嘲弄:“惊讶?不过是一颗试探的棋子罢了。她第一个被选中,未必是福。”
翠果轻声附和:“娘娘所言极是。新晋妃嫔虽有些得意,但后宫从来都不是单凭侍寝就能站稳脚跟的地方。”
“柔则第一个侍寝,你怎么看?”齐嫔声音冷淡,带着几分不屑,看着曹琴默。
曹琴默低声道:“娘娘,柔贵人初入宫便获此殊荣,后宫必然人人妒忌。但她毕竟根基浅薄,未必能翻出什么风浪。”
齐嫔冷笑一声,将茶盏放下:“根基浅薄,才更容易被人推上前台。她的恩宠来得太快,未必是福。”
曹琴默垂首不语,却听齐嫔继续说道:“去查一查她的宫人,尤其是钟粹宫中最近出入的动静。我要知道,她的恩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曹贵人点头应下,没有再说话,目光深沉,仿佛在筹谋着什么。
与此同时,宜修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串沉香佛珠。
她的目光落在夜幕下的宫墙上,眉间一片清冷。
“皇上翻了柔则的牌子,这倒是有趣。”她声音轻缓,却带着几分讥讽。
“我这个妹妹,还真是不简单,她第一个侍寝,说是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她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嘲弄。
剪秋低声问:“娘娘,那我们是否要采取行动?”
宜修摇了摇头,嘴角微扬:“不急。让她们先自乱阵脚。本宫只需坐山观虎斗,等待最好的时机。”
她目光转向远处的天际,声音低沉却坚定:“后宫的局势,才刚刚开始,柔则不过是一颗试探的棋子。本宫要看的是,这棋局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钟粹宫内,纱幔垂落,熏香袅袅。
柔则静静地立于浴桶中,水中漂浮着花瓣,清香四溢,蒸汽氤氲间,她的肌肤愈显白皙如玉。
绿绮手捧绣巾,柔声道:“小主,已经时辰到了,您该更衣了。”
柔则闭上眼,微微颔首。
两位侍寝嬷嬷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身体,随后取来一件羽毛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那大氅触手柔软,却轻若无物,将柔则纤细玲珑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
嬷嬷低声叮嘱:“小主,养心殿非寻常之地,万不可有丝毫失仪。初次侍寝,要将皇上伺候得舒心。”
柔则淡淡一笑,眼中却波澜不惊:“嬷嬷尽管放心,柔则知道分寸。”
夜色深沉,四周一片静谧。
几名小太监抬着被羽毛大氅包裹的柔则,匆匆向养心殿行去。
敬事房总管徐进良领头,他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如同走在无形的刀尖上。
到达养心殿后,徐进良轻声叮嘱:“切记,万不可发出一点声响,扰了皇上的清净。”
小太监们齐齐低头称是,将肩上的软榻稳稳放下后,便悄然退到门外守候。
柔则从羽毛大氅中缓缓起身,乌发如瀑,滑落至腰间,灯光映照下,她的肌肤仿佛笼着一层微光。
她赤足踩在绣有金龙的地毯上,步步生莲,眼中蕴含柔情,如一朵初绽的花,带着点点朝露。
“皇上……”柔则轻唤,声音低柔,带着一丝娇媚,却不失清雅。
胤禛靠在榻上休憩,闻声抬眸。
灯光映照下,柔则的身影如烟如雾,柔美而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