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么想了，所以佑氡就这么说了。以奥托的性格，这个时候不来一个措辞华丽的开场白，然后装模作样的对自己表示初次见面什么的，佑氡稍微有些意外。

但仔细想想的话，奥托向来都是一个务实的人。五百年的执念早就让他失去了自我，整个人活着只为了那一个纯粹的目的。

他的一切行为一切伪装，都为了那唯一的目的服务。价值、意义、善恶……这些都不过是被他所不顾的附加物。

因为判断再装模作样没什么意义甚至会起反效果，所以才选择了一反常态的处理方式吧。

“我的朋友，我们都知道那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行为。前不久我们才见过一面，虽然并不愉快，但我并不打算否认那一次于双方而言值得纪念的初见。”

佑氡收回刚才的想法，奥托这家伙依旧是那么的装腔作势……不过这样才对味儿，奥托要是太老实了，他反而还会不习惯。

“别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也别用「我的朋友」来称呼我。”

「我的朋友」这四个字会让他想起一位故人，而奥托说出这几个字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说起来，如果前文明还未消亡的话，伊甸应该也没有自毁的理由了吧？科斯魔说的「大家都好」具体到哪种程度他并不清楚，只希望伊甸也能好好活着吧。

不管在不在这个世界，在不在这个文明，活着就好……经历了那个时代，活着就是最好的希望。

“呵呵呵……看来这位先生对我的意见很大啊。不过真是没想到啊，人类对抗崩坏的三大组织，它们的领袖居然是我们这样弱小的人。”

奥托扫视了一下瓦尔特和佑氡，瓦尔特这个第二任理之律者暂且不论，他和佑氡至少在明面上是真的很弱。

“得了吧奥托，你这具魂钢身体有和律者相当的强度吧？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你很重视这场会谈嘛。”

佑氡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就拆穿了奥托的试探，这具身体的崩坏能利用率相当的高。可观测到的魂钢密度也远超寻常，奥托这个时期最强的躯体应该就是这一个了。

“长话短说吧，奥托。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不存在愉快相处的可能性……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坦诚一些对双方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瓦尔特有些警惕和极力克制厌恶的看了奥托一眼，语气之中颇为不耐烦。

匹敌律者强度的躯体，再加上门外的最强S级女武神以及前S级女武神德丽莎和卡斯兰娜家的战斗天才齐格飞……天命的老底基本也就这样了。

奥托这只老狐狸几乎明牌的带着这种程度的战斗力约谈，只怕这一次的会谈不会是什么普通的情报交换。

瓦尔特对奥托的态度在佑氡看来已经属于相当克制的那一种了，奥托几乎从他的身边掠夺了一切。设身处地的想，面对同样的情况，佑氡说不定已经跟奥托爆了。

“呵呵，瓦尔特先生，你我之间其实完全没必要有这么大的间隙。恕我直言，在大事上意气用事、不分轻重，这可不是一个领导者该有的素养。”

奥托戒备先行者，但对逆熵这群人一直都是持打压和刺激的态度。虽然这群人确实意气用事，但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顽强。

凭着一个支部残破不堪的力量在天命的打压下苟活至今，甚至还有余力分出精力来反咬一口和天命作对。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即使是愚蠢的行径，做到极致倒也有那么一丝可取之处。

“我倒是认为，瓦尔特先生现在没把星海协律掏出来跟你自爆，涵养功夫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倒是你，奥托。说到意气用事不分轻重，你不见得有资格对别人评价些什么。那个圣女的死确实让人感到唏嘘，不禁叹上一句命运弄人。

我呢，不打算否认你的努力。但对着别人指手画脚，就等同于宣告你拥有了反过来面对讥讽的勇气。”

佑氡瞥了奥托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无论怎么努力，追逐的不过只是过去的影子……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圣女卡莲，回不来了。”

佑氡没打算靠这三言两语就把奥托整破防，这家伙根本就不可能破防，他早就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了。

他不嘲笑奥托对卡莲的执着，十三英桀要真的死完了，他也不一定能做到奥托这个程度。

但这不妨碍他厌恶奥托，无关善恶，仅是他对奥托这个人的感受而已。而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又或者明明知道自己有问题，却依旧坦然的去做。

奥托，是个实实在在的枭雄。对于观众而言，喜欢和钦佩他的那些人，往往和恨不得他马上去死的是同一批。

而果然如他所料的，奥托没有对此有任何的异样表现。对于自己走在脚下的路，他永远都是那么坚定而不顾旁人的目光。

但奥托也没有太多的回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让佑氡有些意外且感兴趣的话题。

“哈哈哈，这就是阁下的高见吗？真是受教了……不过对于阁下的言论，有一点在下还不是很明白。

根据天命的情报网，只存在于记载中的第九神之键——星海协律，似乎一直未曾现世啊……瓦尔特盟主，逆熵藏的可够深呐？”

根据奥托的眼神和观察的态度，佑氡判断这个话题是他故意抛出来套情报的饵。但这个话题佑氡确实也很感兴趣，星海协律居然不在逆熵手上吗？

这么说起来，他好像也一直没有看见过齐格飞使用天火圣裁……莫非大家并没有把神之键分散出去？

可德丽莎手上的也确确实实就是犹大的誓约，这一点不可能有错……他甚至能感受到犹大之中核心的共鸣。

刚刚在外面也看见了塞西莉亚手上的黑渊白花，这说明神之键其实还是被分散出去了一部分的。

天火圣裁的话，大概在凯文手里。那么星海协律……果然在伊甸手上吗？

佑氡有些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伊甸也同样没事的可能性很高。

“我想，这一点并不在我们今日应该谈论的话题之内吧？星海协律并不在逆熵手里，实际上我们甚至第一次听说这把神之键的名字……奥托，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提议，那今天的会谈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瓦尔特对奥托的恨可谓是深入骨髓，多说两句话都觉得犯恶心的那种程度。这场会谈若不是有可能关系到第二次崩坏的走向，以及未来人类组织的命运。

瓦尔特是断然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下和奥托见面的……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就算他有心拒绝，奥托也会布置好后手逼他出现的吧。

“请不要这么心急嘛，我亲爱的盟主先生。我相信两位会对我接下来的话题有耐心的……我就直说了吧，第二律者交由我天命接管，二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