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招毫不犹豫地将剑迅速插入肉瘤体内,不顾一切地剥离神魂。动作决绝,与那肉瘤一决生死。
长剑爆破开来,其势如破竹般凶猛,力量瞬间穿透黏液的全身。肉瘤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陆招全身沾满鲜血,自爆带来的剧痛已经让他失去知觉,身体渐渐感到寒意袭来。恍惚之间,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感觉到前方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于是,陆招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紧紧抱住了那轮耀眼的太阳。
"哥!" 陆佑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当段忧铭看到肖林献祭时,心中便凉了半截,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额头上隐约出现一道金色的标志,从虚无逐渐显现出来。
段忧铭将所有的灵力聚集在一起,汇聚成一个金色的光球,慢慢地吞噬着怪物表面的皮肉。
还差一点点......
就在段忧铭也准备自爆的时候,突然有人用丝绸将他拉了回来。
段忧铭回头望去,只见令狐古用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此时的令狐古不再是那个尖酸刻薄的模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哪有让小孩子去冲锋陷阵,为我们牺牲的道理……"令狐古轻声说道。
令狐古温柔的笑笑,身旁是面色狼狈的百一经和刚刚苏醒过来的掌门们
几位化神期的长老慈爱的看了段忧铭一眼,随即双手结印,不同门派的人发挥出不同的力量,神魂从体内抽离,交缠在一起
令狐古红着眼睛,侧头看了眼虽狼狈但依旧面容英俊的百一经,吸了吸鼻子:“下一世你要来早点寻我,然后我们成亲,你要让我做最幸福的娘子。”
百一经牵住令狐古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一定。”
站在阵法中间的傅辞留恋的看了一眼维持着屏障的傅毅,然后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神魂从身体中抽离出来。当傅毅察觉到异常并准备中断阵法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傅辞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他张开双臂,微笑着说:“哥,难道我们不应该最后拥抱一次吗?”
傅毅的眼圈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愤怒地质问:“谁允许你抽离神魂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傅毅冲上前紧紧抱住傅辞的身体,傅辞则贪恋地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轻声说道:“哥,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了......”
“什么?”傅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傅辞并没有继续解释,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一直以来都是孤独一人的他,突然间多出了一个亲哥哥;突然间,他的运气变得好了起来;突然间,他拥有了灵力......太多太多的突然让他无法忽视。
他压抑了太久太久,为了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为了解救苍生,他不得不伪装成另一个人,改变自己的名字、外貌和性格。他压抑住了自己的天性,忍受着误解和辱骂。
“哥……下辈子,你能不能还当我的家人……”
眼角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傅辞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慢慢地变得透明,直至最后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无数神魂如潮水般聚集在一起,默默地融入怪物的体内。下一刻,怪物体内的力量瞬间达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度,肉瘤开始剧烈颤抖,随后突然爆开,粘液四处飞溅,宛如一场恶心的暴雨,似乎占据了整个世界。一时间,周围的环境变得异常空旷,让人感到一种诡异的寂静。
傅毅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捂住脸,发出不甘心的怒吼。回荡在这片荒芜的世界里。
"妈的狗日的世界,我不回去了,我改变愿望!"傅毅对着已经恢复原状的天空怒吼道,但天空并未给予他任何回应,只有无尽的冷漠。
半晌后,傅毅的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他紧咬着嘴唇,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愤怒:"说什么要你牺牲啊?谁要你救这些傻逼苍生啊?你不是答应过要和我做一辈子的家人吗……骗子!"
黎醉悄无声息地走到傅毅身后,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掌,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傅毅的后脑勺上。傅毅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黎醉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傅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傅毅扶起,放在一旁。
白池静静地站在一旁,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我并不太能理解你们人类之间的这种羁绊。系统没有情感,它们只是冰冷冷的数据罢了。但现在……”说着,白池走上前去,治愈了傅毅的伤势。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难怪你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白池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那无机质的蓝色瞳孔紧紧盯着黎醉。
黎醉垂下眼睛,与白池对视了片刻,然后轻声说:“准备好了吗?”
“你需要去道个别吗?”白池问道。
“不必了。”黎醉回答道。
“什么?”白池有些疑惑。
“我只是去完成彩带任务。”黎醉解释道。
他们一同走向古树。段忧铭被丝绸束缚着,昏迷不醒。黎醉默默地抹去了他脸上的伤口,然后轻轻地落下一吻,将自己全身仅存的力量传递给了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段忧铭额头的金色印记变得愈发耀眼,金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向他的全身,迅速填补了他身体内的空虚和亏损。
成神——
黎醉抬起头,把对方凌乱的头发束好,转身离去
“……”
“臭小子,什么时候了?还睡?”
段忧铭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他猛地起身,下意识抹了把脸,抬头看下发声源
段父叉着腰,正怒视着他,旁边的段母笑的温柔
“爹…娘…”段忧铭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装可怜没用”段父翘了翘黑色的胡子,故作狠心的移开目光
木门被一把推开
战人一捞着葫芦酒瓶,见到段忧铭呦呵了一声,随即问段父:“喝酒去不?”
段父浑身僵硬,下意识瞟了眼身旁笑的很假的段母
“……”
等到三人出去后,段忧铭才缓缓下了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到什么似的。他走到屋外,阳光正刺眼,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适应了好一会,他才眯起眼睛看向偏院的大门。
那扇门已经被打开,一个黑发青年走了进来。青年手里揣着一颗金蛋,身后跟着个背着弓箭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是一对兄弟。
两人见到只穿里衣的段忧铭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友好地向他打招呼。
段忧铭微笑着回应,然后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路过时,他听到那个矮个子的人兴奋地说:“哥,你知道吗?百家大少爷和令家的二小姐今天结亲了,八抬大轿,好气派啊!好多人都说他们门当户对,我也这么觉得……”
“还有还有,隔壁的傅家又新添了一子,老来得子唉,他们夫妻感情真好!”
等人彻底走远后,段忧铭才又回到了屋内。他坐在床边,对着铜镜,下意识地摸了摸高束着的头发。他的目光落在镜中的自己身上。
好奇怪……
过了数月,段忧铭已经和这一片的街坊邻居混熟了,那个手里一直拿着蛋的青年叫陆招,他的金蛋也在不久前孵化出来只小凤凰,好看极了
一切都很美满,但段忧铭总感觉少了什么
又是一天,段忧铭随手翻开书架上的一本古书,手指突然碰到什么东西,段忧铭指尖微顿,从古书中抽出一朵幽兰的花
花已经很久了,但保存几好,依稀可闻得见香气
傅辞打着哈欠进来,看到段忧铭手上的花噗嗤一笑:“段兄,哪家小姑娘给你的啊?”
“什么?”段忧铭疑惑
“就那个,蓝花楹啊,这花语可真够浪漫的”傅辞道
“花语是什么?”段忧铭语气重了重
“我想想哈……”傅辞歪头思索片刻
“我想起来了!”
“不善言辞,但爱你至深。”段忧铭愣住了,他的心脏像是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血液涌上大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思绪渐渐飘远。
直到傅辞被轰出来,他都没明白自己又怎么惹段忧铭生气了。他挠着头,一脸茫然,心里想着:“我刚刚说了什么?好像没有说错话啊。”傅辞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甩头,摇摇晃晃的去找他哥去了。
屋内,段忧铭紧紧握住干花,缓缓蹲到地上,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黎醉…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