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笑道:“子山,原来你是怕了。”
步骘哭丧着脸道:“不是我怕了,我是觉得这是飞蛾扑火,我知道你这是要投石问路,可是我不想当那块石头啊。那士燮在交州就是个土皇帝,手下也有十万人马,况且交州地方气候大半年炎热,道路凶险,军队急切难进,如果真要造反,想要平灭他们还真困难。我这刺史去了又有何用?当个傀儡?都听士燮的?那还不如在南徐当个郡守。如果不听士燮的,他要是一翻脸,我就不用回来了。”
周瑜正色道:“没关系,子山,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所以这次我化妆成你的仆从陪你一起去。”
步骘霍地站起身惊讶道:“都督你也去?”
周瑜笑道:“那是自然,不然以你我的交情,我怎么能让你冒这么大的危险呢?”
步骘脸色一沉:“哼,那好吧,我就收了你这个仆从。”转身就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周瑜就和家里说自己要出去闭关练功。
小乔一听就心情不好了,上次去练功,领回来一个阿信,这次又指不定领回一个谁谁谁呢。可是又不敢说,只得含泪送别。
周瑜和孙权将自己要与步骘一起去交州的事情说了,孙权不想让去,周瑜却说了一些必须要去的理由。其实这次周瑜去第一是为了步骘的安全,主要还是想要出去溜达溜达。孙权只得放行,依照惯例,给步骘两人带了一千兵。
换上一身普通武将的行头,骑着自己的白龙马,跟着步骘一起骑马向南行去,却不知自己这次是一趟多么刻骨铭心的旅程。
两人先取道荆州的零陵郡,然后再准备去苍梧。驻守零陵的是原来的西川黄权。黄权见步骘带众多人马,赶紧请到城中休息。步骘因为周瑜也在军中,不敢随意离开,便执意住在城外。黄权将城中粮食帐篷命军士送来给步骘。步骘非常感谢,说了一些客套话。其实黄权还是很真诚的,自从跟着周瑜来到江东,大家都得到重用,黄权一开始在孙权身边,因为表现良好,被孙权任命为零陵太守。
当夜两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
“子山,你怎么不去黄权府中做客?”周瑜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去做客你怎么办?”步骘道。
“哎,我可什么也没说过,你爱去就去吧。”周瑜道。
“不去了,和军士们在一起挺好。”步骘道。
“子山,交州事情比较复杂,你有没有研究过?”
“研究过,士燮字威彦,祖上是鲁人,避王莽之乱逃往交州,历经七世,为这里顶级世族,其父士曾任日南太守。交州好多年都控制在士燮手中,这人有着手段,跟谁也不打,又地处偏远,就这么混了十几年,成了交州的土皇帝。”步骘道。
“你说的很对。尤其是交州各郡。士燮的弟弟士壹是合浦太守,二弟士鲔是九真太守,三弟士武是南海太守,苍梧太守吴巨与士燮关系也非常好,士燮自己镇守交趾,再加上其父原来就镇守的日南,交州的情况远比想象复杂。”周瑜道。
步骘眉头紧锁。
周瑜又道:“交州七郡,土地广阔,人口不下百万,经营好了就是我们江东的坚强后盾。然而,现在士燮却是受命于曹操的,如果我们不取,刘备将来必来拉拢,前者在赤壁鏊兵之前,刘备就要来投苍梧,这是刘备早就想要的地方啦,只不过西川富庶,他与诸葛亮先去取西川,荆州这次又被我们全线占领,刘备想取还不与交州接壤,中间还有建宁等一些势力,所以我们这次必须要来,必须捷足先登。”
步骘这才恍然大悟,拱手对周瑜道:“公瑾深谋远虑,步骘不及也。”
周瑜笑道:“子山不必过谦,这次来交州且要看子山运筹。”
步骘擦一擦额头的汗道:“公瑾,我要早晚聆听你的教诲。”
周瑜笑道:“不必如此,我们休息两日就启程去苍梧,你该如何打算?”
步骘道:“我想过了,先给苍梧太守吴巨修书一封,看看他什么反应。”
周瑜道:“投石问路?”
步骘道:“试一试吧,这吴巨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
吴巨这几天刚让手下把下面几个县的赋税收上来过目,这些年他在苍梧也确实生活不错,整个人都胖了三圈。越看越生气,今年收成明明不错,为什么税收不如往年。
“来人,把区景给我叫来。”
“区景大人带兵下去收粮了。”一名下人道。
“我不管,你派人给我找来!听到没有?”
“是,大人。”
过了一天,区景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到吴巨府邸。
“大人,您找我?”区景将身上尘土掸掸。
“我问你,今年收的粮食比去年少了一成,你和我说求你到底什么原因?”吴巨怒道。
区景立刻就火了,旋即又压了压火气道:“大人,士燮已经将苍梧南面几个县的粮收去了,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为了完成今年的收粮任务,我都带兵下去收了,百姓的粮再收就连明年播种的种子都没了。”
吴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茶碗都跳起来道:“士燮这个老不死的,他的地盘那么大,每年都让我给他交粮,还跑到我地盘收粮,简直是欺人太甚!”
区景道:“是啊大人,咱们兵少,区区五千兵,如何对抗士燮的数万大军啊,只能忍气吞声!”
吴巨冷笑道:“是嘛,我倒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正要继续往下说,一个军卒过来禀报:“禀大人,有信使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