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逸明气得嘴唇发抖,指着她:“今后,你胆敢再提起那个女人,就滚出辛家,辛家没你这样的女儿。”
辛凝捂住火辣辣的脸:“你看我不顺眼了,连呼吸都是错的,为了在大众面前维护辛家的体面,我已经做得够到位了。”
“你......”
辛逸明扬起手就要打下来,辛凝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拔高音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辛逸明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收了回去。
辛凝擦掉脸上泪水,取下脖子上的工牌:“既然你觉得当初把我安排在战略部是个错误,那我主动辞职,以后绝对不会再踏入公司半步。”
辛凝把工牌丢在办公桌上,转身离去。
“站住。”
辛凝头也不回地走了,顶着红肿的脸回到办公室。
虞总看见她,吓一跳:“辛经理,你怎么了?”
辛凝没理他,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再看看办公桌上,都是资料,没有她可留恋的东西,拎上包就走了。
留下一群伸着脖子张望的同事,用眼神交流。
辛凝从市中心一路开车出了城。
公路上没车,开了几十公里,她踩着油门一路飞驰上了一处山顶,然后速度渐渐降下来,将车子停在一处平坦广阔的地方,四周没人,她趴在方向盘上,泪水才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辛凝其实很少哭的,上次这样哭,还是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
她就像一株微不足道的浮萍,那么脆弱不堪。
崩溃到自我怀疑,不敢怨天尤人,只能怨自己没出息。
压垮她的从来都不是外界那些流言蜚语,而是亲人的冷漠。
一边要求她做个十全十美的人,一边又把她推进雨里。
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待遇。
为什么不爱她,还要生下她。
辛凝痛到无法呼吸,拍打着方向盘,眼泪顺着方向盘滴到了裤腿上,被窒息包裹。
甩在副驾驶位上的包里,电话声不断。
车子没熄火,空调还在呼呼地吹着。
辛凝哭了好久好久,眼泪像是流干了,最后只能靠在方向盘上,红肿的双眼空洞地盯着某处。
只觉得浑身乏力,疲惫。
一群骑着山地自行车的人从她车前路过。
就在辛凝快要睡着时,有人倒了回来,敲她车窗。
随着敲声越来越急,辛凝眼睛慢慢有了聚焦,脸上的眼泪早已干却,只是脸和眼睛红肿得不行,妆也花了。
她不想理外边的人,可是那人不依不饶。
辛凝只好打开一个车窗缝隙,带着浓重的鼻音,哑着嗓子问:“有事吗?”
车外,高大健硕的男人穿着黑色骑行服戴着风镜一体头盔,只能看见他棱角锋利的下颚,好听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姑娘,没事吧?”
辛凝摇摇头:“没事。”
男人见她红着眼,问:“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辛凝声音瓮声瓮气:“不用了谢谢!”
她把车窗关上,男人想提醒她什么,站了片刻后走了。
辛凝在车上待了一个多小时下车,才发现她已经开到了山顶。
走到悬崖边上,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山峦在蓝天白云之下,格外壮丽,山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清凉,替她拂去心中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