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深吸气。
辛凝疲乏了,也厌倦了。
人一旦在他人心里有了刻板印象,想要抹掉这份既定的看法,往往比最初形成这个印象时要困难许多,一旦形成,便会在心里扎根,成为评价他人时的一种潜意识,就像一副有色眼镜,总会带着某种预设和偏见。
周父对她的偏见就没断过。
“我坦坦荡荡没招惹谁,工作我不会辞的。”辛凝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
她站起来,目光直直落在周祁野身上。
周祁野对上她那道凝视,有疲乏、厌倦。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之后,眼里突然变得空空如也。
周祁野眼底划过一丝不安。
辛凝很平静地说:“想借此机会彻底解决跟温家长久以来悬而未决的问题,在我身上,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所以拿我来做为开端,挺好的。”
周祁野心脏狠狠被什么捏了一下,呼吸不上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辛凝提上包走了。
“孩子。”周母想去追。
周父叫住她:“让她走。”
周祁野颓丧地靠在沙发上,长长吐了一口气。
周母自知这次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斥周祁野:“你去追啊,劝劝凝凝。”
周祁野像吃了火药似的:“她有腿有车,我追什么?等会儿逼急了把我撞死,周家好绝后?”
周父:“.......”
周母:“.......”
周祁野很少在父母面前这么说话:“我劝你们,你们谁听吗?都在这儿逼她,不是打爷爷的脸,就是打我的脸。”
婚事是老爷子定的。他们不满辛凝就是不满老爷子。
他是辛凝丈夫,他们怎么对辛凝就是怎么对他。
周母一噎:“那你咒自己干嘛。”
周祁野继续:“你们是一点没反思自己,全怪她身上。对别人倒是古道热肠的。”
周母烦死了:“你报你爸名字多好,我没有。”
周祁野:“我敢吗?到头来还是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