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都是热热闹闹的,去年跟今年,周祁野不爱回家,家里似乎也没那么重视,让他爱在哪儿过就去哪儿过。
现在回到家,家里都是围绕他的婚姻大事展开话题。
周祁野能躲就躲,自上次曼哈顿回来,他都有很久没回过这儿了。
这次回来还是没能逃过。
刚坐下来,周父清清嗓子:“你跟辛凝,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只是在小辈那儿“听说”二人关系有所缓和,至于缓和到哪个地步,周祁野也没有明确给个准话。
周祁野看看几位长辈。
爷子坐在主位,不管事。
周父跟周母坐对面,像两个左右相大爷。
周炿就是那个虾兵蟹将,随时准备给他用刑。
周祁野看着一桌子菜没什么胃口,答非所问:“我跟凝凝关系挺好的。”
“她要回来了?”周父又问。
周母都不想提这个话题:“你跟他聊这些做什么?他油盐不进,事不关己,痛苦的是你。”
周父:“......”
周炿咬唇稳住笑容:“怪押韵的。”
周老爷子自己吃自己的,一点没要管的意思,这个家他已经不管了,每天逗鸟下棋的日子不知道多舒服。
保姆伺候周祁野擦了手,他把热毛巾丢回去,说:“还是您活得通透。”
周母:“再不通透,我都已经投了几次河了。”
周祁野捏着汤勺先喝口汤:“您儿媳妇儿可舍不得您投河。”
周母瞪他。
周炿坐在周祁野旁,小声道:“哥,你瞧瞧你这生日,一年比一年寒酸了。”
周祁野:“吃吧。”
周炿越来越看不懂他了,问:“嫂嫂真原谅你了吗?”
周祁野挑了肉放周炿碗里:“去门口吃。”
“.......”
周炿见他眼里无波,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凉意,识趣没再问。
饭后,都把那个生日蛋糕给忘了,好像就是为了营造一个可有可无的仪式感而买的。
周祁野要回月浅湾。
周母客气留他住下:“歇了吧。”
周祁野:“算了吧,媳妇儿不在,不配住这儿。”
语毕,他迈步出了大厅。
秦叔把他送回月浅湾,还没进地下停车库,周祁野说要下去透透气。
秦叔就把他下在路边,把车子开走了。
周祁野掏出手机,软件里没有任何消息,他给辛凝发了消息,许久没回。
周祁野进了花园,恍眼,楼上的灯开着,他抬头看去,确实开着。
只当自己早上走的时候忘关了。
他淡定地拿着喷水壶给花浇水。
院子里养了不少无尽夏,现在正是开得茂盛的时候,晚上比白天要精神好看。
花儿浇完,周祁野慢悠悠迈步上楼,输入密码进屋。
拉开门,一股熟悉而又清新的佛手柑香气扑面而来,穿堂风吹来,淡雅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萦绕在他的鼻尖,周祁野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视线下拉,地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双熟悉的棕色平底鞋,周祁野关门的动作顿住。
他盯着鞋子,就好像回到了以前某一天他回家的时候。
彼时, 她刚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周祁野连鞋都没有换就进去,双眼急切地在屋子里四下搜寻,想要第一时间捕捉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然而,屋子内异常安静,静得让人几乎能够听到屋外传来的风声。家中的家具和摆设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动,
这种过分的寂静和一成不变,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长久以来独自一人生活所产生的幻觉。
周祁野脚步放轻往卧室走,卧室门没有关,里面有微弱的灯光,他进去,目光瞬间被床上那个安静沉睡的身影吸引住。
她身上穿着睡裙,呼吸平稳均匀,在被子上睡着了。
六月的天气早晚时分仍残留着些许凉意,她似乎也感受到了冷,身子微微蜷缩着。
周祁野静静地站在床尾,目光温柔如水地凝视着她,就这样默默地看了她好长一段时间,忽地轻笑一声,心里一滩柔软。
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