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回城的高速路上飞驰。
楚辞看看坐在身边的慕容感到奇怪,他悄然一身,也没带行李,偌大一笔巨款,慕容放在哪儿?
“慕容大哥,你就这样来了?”
“我不这样,该怎样呢?”
“大哥,恕我直言,这钱是救命用的!”
“你放心,我带来了!”
“在哪儿?”
慕容向楚辞扬扬手里的公文包。
小小的公文包,最多能装个十万八万的,这点儿钱无济于事。
“就这么点儿?”
“你还赚少?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慕容拉开公文包,里面露出花花绿绿、一扎一扎的大面额美金。
“你带的美金?”
“你想要人民币?几百万人民币现金,要装多少箱子,我怎么带?我怕误了你的事儿,才带的美金。再说,你还没有户头,叫我怎么汇?”
楚辞想想也是:“你哪儿来的美金?”
“乌鲁木齐有许多炒外汇的,我把钱调齐后,光换美金就花了两天时间……喏,我这儿有五十万美金,够了吧?”
“够了!”楚辞感动了.
“兄弟,你说是救命的钱……我问你不会多心吧?”
“不会,你问吧!”
“你救谁呢?”
“慕容大哥,说来话长,我几句话给你说不清楚……这样给你说吧,有个人叫鲍甫,我与他是莫逆之交。他对我和阿三来说,比命还重要……”
“这阿三又是谁?”
“此人与我肝胆相照,是我的小兄弟,也是你的小兄弟……鲍甫是文物总局的专家,他在回京的途中,两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被盗。为此,他脱不了干系,己身陷囹圄。前不久,这两颗夜明珠在G市出现,要价一千万人民币。阿三为了救鲍甫,准备把祖传的祖母绿卖给外商,那个外商却看中了他的一件文物,出价一百万美金,限期四天交货。我与阿三算了一下,还差三百万人民币,我就想起了你……”
“好啊,我是你大哥,你不找我找谁?嗯,鲍甫,是你莫逆之交;阿三,肝胆相照……我这钱,值!”
“慕容大哥,你这钱?”
“我把店顶出去了,又借了一部分……”
楚辞闻听此言一惊,一脚刹住汽车。
“你把店卖了?!”
“你说你有急事,叫我有多少钱就带多少钱来?”
楚辞感到血在往上涌,泪在心里流。
“哥,你也不想想,该不该这么做!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事!”
“我俩是兄弟,我信得过你。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难,我义不容辞!”
“你卖店,家里人知道吗?万一……这笔钱我一时还不上,你以后靠什么生活?”
“和谁商量?你嫂子几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一个还在上中学的孩子,放心吧,有我在……饿不死他们!”
楚辞实在是忍不住,泪从眼里滚下来。
“慕容大哥!……”
“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开车!”
李月亭带着一个大旅行箱,在下午六点准时来到阿三家。
几天阴雨连绵,天黑得很早。阿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是那盏亮着的铜灯。匀称、柔和地光,透过纱罩,照亮阿三木然地脸。
还有一会儿,铜灯就要和他分离了,阿三呆呆地望着仕女的脸,那丰腴地脸上是妩媚地笑,她不知道即将与爱她的主人分离,也不清楚未来的命运是什么。
阿三从下班回来,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守着铜灯,痴痴地望着、想着,渐渐地,他发酸地眼慢慢模糊了,仕女的脸在变幻,逐渐变成了珍妮地笑靥。阿三的眼里泛出了泪花……
阿三在下午接到楚辞的电话,说是慕容大哥己到了滨海,晚上在皇太子酒家给他接风,请了曹平作陪。他要阿三提前赶到,正式将阿三介绍给慕容。
门铃响了,阿三知道李月亭来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李月亭进入客厅,一眼就看到放在茶几上的铜灯,他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和旅行箱,快步走上前去,双手捧起铜灯细细察看。良久,他才松开手,将铜灯放回原处。
“这盏灯的手续呢?”
阿三用嘴向茶几上放着的几张纸一呶。
李月亭拿在手上,仔细一看,一应手续齐全,他满意地笑了,装进他的上衣口袋。
“那就一手交钱,一手取货?”
阿三点了点头。
李月亭打开公文包,拿出厚厚地九扎美金放在茶几上。
“这是九十万美金,你点点数!”
阿三拿出一只布袋,将钱一一放进去。
李月亭打开旅行箱,取出里面的几大块绸子。他取下灯罩,用绸子把灯反复包裹好,小心地放进箱子。
阿三这时转过身去,快速地拭去己夺眶而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