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仿若一位现实的长者,根本容不下太多的诗情画意,他们仿若被生活的洪流裹挟,更多地开始讨论那些恼人的烦恼琐事了。不过,好在他们都仿若恪守着某种默契,从未敢贸然染指对方的私人生活,仿若守护着彼此心中最后的一片净土。
振杰来到诗人同事的房间,这里洁净的异常,他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赫然发现桌上摆放着的,竟是老同学的遗书。
“事实的真相是,我仿若一个走火入魔的极端匪徒,疯狂地搜寻着可以称得上为材料的东西,哪怕那些所谓的重要之物已然逝去,我仿若被执念附身,依旧死死记得。我就像那有内涵却又邪恶的反派,虽然不那么纯粹,但也知道自己的结局,仿若注定要被正义的光芒击败,被主角那耀眼的爱与正义彻底打败。”
“我曾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像一位虔诚的老修士,无私地献出自己的思想,时刻追随那神圣的荣光,放弃尘世的一切享受。然而,现实却仿若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在那恨铁不成钢的宣泄中,我仿若被恶魔蛊惑,厌恶地排斥着一切,只为追求那独一无二的存在,渴望在主的神国里,享受那如同‘香草美人’般虚幻却诱人的虚无,我曾以为那便是至高无上的追求。”
“于是,我仿若赌气的孩子,决然抛弃那些所谓的重要之物、约束之力、烦恼之源,投身于那未知的‘三我知圣耀’,仿若陷入了一场迷茫的梦境,四个‘斯’字,仿若神秘的咒语,长长久久,最终葬于这无尽的迷茫。我祈求天使奏响那天国的乐章,仿若那能开启我封闭的心门。我曾以为这便是我心之所想,以为放空一切便能解脱,可在这繁杂之外,真的有空灵之境吗?”
“我妄图以今后那懦弱的灵魂,去洞察人间的罪恶,妄想从中反窥见永恒的真谛,却不知自己这般懦弱之举,如此傲慢。虽说吾主的荣光仿若高悬的明灯,赐予我勇气,可我这凡人之躯,又何德何能,能踏上那通往永恒的道路?”
“我不甘于这半生的虚无,曾见过山川峰峦的巍峨高峻,心底满是向往,可为何众人仿若都要阻拦我前行的脚步?我曾以为,凭借我这颗赤诚之心,定能筑起通往天国的阶梯,哪怕高耸入云,九万余尺,最终也能等到主的恩赐。然而,我终究是太过天真,短暂的放弃,换来的是独自承受这一切后果。”
“我不奢望你能理解,事实上,我深知自己仿若一个失败者:但我内心深处向往的境界,与你等不同,又怎敢期盼能与旁人和谐相处。我不奢望,亦从未奢望过你能懂我。”
“当我独自踏上那独木之道,仿若命中注定,终将落入水中,溺死在这无尽的绝望里。我此生仿若误入歧途:不够虔诚,于是沦为邪恶,可邪终究不压正,必将被正义战胜。我仿若一位慷慨赴死的烈士,独赴黄泉,却也存着一丝豪迈之气。”
振杰仿若被这遗书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语,心底仿若有万千思绪在翻涌,或许这是老同学在决定做出那决绝之举前,最后的内心挣扎吧。
“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壮烈赴死。”
仿若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仿若在诉说着青春的迷茫与无奈。诗人同学曾苦口婆心地劝振杰:“把心思多放在现实。”
“什么?你说现实?” 振杰仿若从一场恍惚的梦境中惊醒,眼神里透着迷茫与不解,仿若现实与他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
鳗先生半拢着眼睑,他自己都笑了。
那时大概在1989年,海子那年卧轨自杀。
“呵,难怪他生前常念叨自己骨子里的傲慢,瞧瞧这遗书,字里行间都透着那股子傲气,即便走到生命尽头,也不肯折了脊梁。” 振杰仿若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对身旁欢新的评价充耳不闻,心心念念的唯有那遗书末尾,如雷贯耳的一句 ——“与其苟活,不如横死”。他仿若呢喃自语的苦行僧,在心底反复叩问:“这引号,究竟是在强调什么呢?是对命运的抗争,还是对尘世的绝望?”
振杰唯有深深叹息,那叹息仿若从灵魂深处溢出,透着无尽的怅惘。在他眼中,这般决然赴死之举,未免太过轻率浮躁,仿若一片凋零的落叶,轻易便放弃了与秋风的拉扯。可他又深知,死亡,那是一种庄严肃穆、不可亵渎的存在,仿若神秘而深邃的夜空,任你才高八斗、笔力千钧,也难以用世间文字精准描摹其万一。也许,那位鳗先生一直在黑暗中默默守望,等待着什么,只是这等待终究成空。如今,挚友一朝逝去,仿若一颗璀璨星辰骤然陨落,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记沉重无比、直击心灵的重创。思及此处,振杰不禁黯然神伤:“唉,果然,他这性子,终究还是不适合在诗坛这方天地蹉跎。”
诗人先生撒手人寰,独留些许诗作于世,其余的呢?仿若被一阵无名之风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真如振杰所揣测,已被他付之一炬。毕竟,那人是如此高傲,仿若一只孤独的苍鹰,不屑于在世间留下过多凡俗的思索痕迹,只想带着满心的才情与孤傲,独步苍穹。更何况,这尘世已然对他诸多薄待,将他的赤诚拒之门外。“这般行径,又何尝不是他最后的、倔强的礼貌呢?” 振杰的思绪仿若陷入泥沼,苦苦挣扎。
而那幸存的诗作,看似是诗人先生精心甄选,仿若在时光长河里埋下的神秘宝藏,留待后人挖掘、品咂。
诗人先生的过往经历,于振杰而言,仿若一座云雾缭绕的险峰,他既不敢贸然攀登、探寻究竟,亦没有那闲情逸致、闲暇时光。可凭借着往昔相处的点滴,他又仿若能透过迷雾,瞥见其中一二轮廓。
诗人先生曾留下这般肺腑之言:
“我深陷沮丧的泥淖,却又在混沌中瞥见一丝微光,也许,存在一种可能,它隐匿在真理的夹缝,虽不被世俗接纳,可我偏要将它诉诸笔端,让它在白纸黑字间寻得栖身之所。
我灵感的泉眼已然干涸,再也挤不出一滴墨汁。你不会懂,当所有的喧嚣与纷扰褪去,我的艺术之花也随之凋零,徒留残枝,在风中瑟瑟。
我知晓了,或许我已然挣脱枷锁,重获新生。一个绮梦破碎,恰似凤凰涅盘,意味着另一个梦幻即将启程。你可晓得,我曾在癫狂与清醒间徘徊,如今,彻底清醒,却又带着往昔疯魔的病根。我这颗心,也仿若燃尽的烛火,渐渐熄灭。我为逝去的珍宝落泪,那是我曾视若生命的东西,只是,命运无法更改,我唯有认命。”
“我的文字有边界,我并非无所不能的神明,穷尽一生,也只能在有限的天地,书写灵魂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