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庞彪的妈妈还在边走边数落:“你们看看,大人问话也不理人,一点也不给大家面子。一群没有教养的野孩子,又不懂礼貌。这次让我家彪子吃这么大亏,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扬勇妈,你说是不是?我们一定要到学校去检举他们,找他们家长理论,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做社会主义接班人……”
扬勇父母对视一眼,没有接话,庞彪的爸爸庞德海是干部,是区里纪委整风工作组的成员,一般人哪敢得罪?现在庞德海态度不明,他们不敢随便开口,只是嘴里打着哈哈应付。
庞德海把手背在后面,一副领导派头,脸色阴沉道:“你给我闭嘴,都是你平常溺爱纵容儿子,把儿子都要养成废柴了,成天就知道打架闹事,还敢借狗,万一伤了人怎么办?彪子回去就写一千字的检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写详细一点,开学前不准出门,否则打断你的腿。你这个做姆妈的也要看着点他,现在非常时期要保持警惕觉悟,不要上了某些人的当,当心被有心人利用他年纪小误入了歧途……”
庞彪妈在他背后翻了个大白眼,忍住气不说话。
扬勇的父母忙劝道:“都别生气了,孩子们还小,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肯定老实了。”
庞德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是在家早就恨不得用皮带抽儿子一顿,一脚踢到庞彪屁股上骂道:“还小?16了还小?这个德行以后能做什么?读书也是个死样子,都初二了,要是考不上高中,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到时候给我下乡种地喂猪去,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教育。”
庞彪被踢的一个趔趄没站稳,急得又去摇着姆妈的手,想让姆妈求饶,可是姆妈见他爸放了狠话,这下倒不敢吱声了,只是气呼呼的生闷气。
其他人也都不说话,扬勇的爸妈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教训儿子,见庞彪家闹得不可开交,反而不好说什么了,准备回家再说,扬勇反而逃过一劫;
至于马阳倒无所谓,反正没人管,但他也觉得庞彪有点过分了,毕竟人家可是从野猪口里救下了你,你不趁机和解,还不知进退,庞彪可真是蠢得死还记仇,这种人冲动任性做事不带脑子,以后还是要离远些,怪不得赵雷来都不来,还是人家聪明呀。
……
一路上,自行车风驰电掣般把其他人甩在身后,顾景兴倒也没有追根究底的盘问怀安发现山洞的事,只是心情颇好地一直缠着施怀安叫他哥哥。
他始终想不明白,怎么他把怀安从水里救出来后,怀安反而不叫他‘哥’了呢?以前她可是叫哥叫的很甜,难道是脑袋真进水了?呵呵……更奇怪的是怀安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仿佛他们的相识是从落水那一刻才开始的。他的内心越发好奇了起来。
怀安在山上的举起匕首的那一刻也让顾景兴惊艳,虽然她年纪小,但那眼神中的杀气让他不敢忽视。他感觉施怀安有些变了,不再是那个缠着喊哥的小屁孩,她身上仿佛有许多未解之谜等他解开。
也许人都有好奇心,顾景兴不知不觉得被施怀安吸引了,他并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只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自己救上岸的,以后他就要罩着她关心她帮助她。
虽然他觉察到怀安很独立,思想很成熟像个小大人,做事风格也不拖泥带水,可以处……当然是指好朋友、好兄弟,呵呵~各位看官,可别多想,顾景兴可是纯洁的好少年。
“谢谢你陪我一起找多多。”怀安衷心地对顾景兴说道。
“不用客气,下次可别再让它乱跑了。”顾景兴微笑着说。
胖橘不满地喵~的一声……哼……人家喵咪也是有正~事要干的,日理万机可忙呢。
快到家时,顾景兴把车放慢速度又执着的说:“叫哥,快点,”
一直似睡非睡的胖橘多多立马‘喵呜~’一声表示不服,它在心里暗自腹诽:喵~我不同意~哼!
"行啊,哥,我真是服了你!"怀安却翻着白眼抱着胖橘跳下车道:“再见!”
顾景兴嘿嘿一笑,也没停留,扶手上的铃铛叮呤呤……的一直作响,心情好极地骑着车飞速走了,
’哥‘都叫出口了,怀安心中有点释然轻松之感,心中充满了对顾景兴的感谢,也是对自己从心灵到原身的一种认同,即然重生了,就认认真真重来一次吧,如果和原身无法认同默契,也会分裂的很烦恼,何苦折磨自己,要像一个合格的演员一样,从内而外的融入角色。
怀安笑着回到家,现在才下午五点,她给橘猫洗了个澡,喂了它一些食物。橘猫满足地蜷缩在角落里,打起了盹。
她赶紧淘米做饭,切了香肠和五花肉和饭一把扣闷煮,可香了。
老施两口子回到家,完全不知道施怀安经历了什么,只当她一直乖乖在家和邻居小孩一起学习游戏。
施怀安依然严格按自己时间表作息,早上五点半就起床,洗漱后就带着胖橘多多到沿河边晨练,跟着一群老头老太太打太极拳,多多则会和一帮野猫去四处巡视。
由于怀安的太极拳法打得行云流水比较出众,吸引了不少人赞叹的目光。
这天她打完一套拳休息的空档,领队的老者走到怀安跟前,问:“小姑娘,你的拳法是跟谁学的?”
怀安早就准备好一套说辞:“几年前,有一位武术老师教了这套拳法,不过现在他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 ”
反正对于这位武术老师,怀安也是一问三不知,老者也不再追问过去,只是问她:“还想不想学习其他的拳法,想不想练习武术和中医?”
怀安一阵惊喜,自然是巴不得的说:“这太好了,我一直想练武,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保护自己。只是不知道到哪里拜访名师,你愿意收我做徒弟吗?”
老者姓柳名逸夫,六十八了,不但会武还是中医世家,一手祖传正骨推拿绝活,常有外省的人来找他推拿调理。他儿子在省城中医院工作,孙子在读大学不肯学医,致力于科技报国搞科研了。
柳逸夫倒也没有什么门第之见,收徒弟完全靠眼缘,有几个弟子都在中医院工作。他自己和老伴退休在家,以前开过医馆,也曾下乡当过赤脚医生,现在的政策不能开私人诊所和医馆,平常就是打打拳、下下象棋,研究中医学。
但是他名声在外,许多人患了疑难杂症都会找上门求他医治。
柳逸夫见施怀安资质不错,便有意收她做关门弟子,但需要经过她父母点头同意才会收,不会强人所难。
施怀安第二天便带着父母提着礼品,到柳逸夫家里叩头下跪拜师,敬师傅茶。
柳师母忙扶起她说:“这女崽俚好机灵,现在不流行过去拜师那一套了,你只要好好学习医术和武术,继承中医发扬光大,学成后为人民服务,就是报答师恩了。”
“能遇到你们愿意教她,是怀安的造化,以后也有一技傍身,磕个头是应该的。”施仁美满意地看着怀安笑道。
在聊天的过程中,怀安还请柳逸夫老师帮秀芝把脉,诊断了一下,柳逸夫诊断良久,说:“平常不要太劳累,注意休息,气血不足脾胃虚弱,我再帮你开个方子调理调理,没什么大问题。”
施怀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样子姆妈的身体没别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