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为此画惊叹不已,好奇究竟是谁画出了如此佳作。
昭云公主悄悄用眼打量不远处的段逸辰,只见他面容平静,脸上不见半点惊奇之色。
联想起最近听到的传闻,说段逸辰最近常常在一间戏院里流连,她一颗心紧紧地揪着。
展示过画卷,皇帝又道:“这十幅画的作者到朕跟前来,让朕和公主好好看看。”
几位郎君依次起身,走到皇帝面前,段逸辰赫然在列。
内侍安排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画后面,讲解作画的立意,还要回答来自皇帝的提问。
看着段逸辰长身玉立地站在那幅戏子图身后时,昭云公主的心揪得更紧了。
心里似乎有一块石头堵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戏子眉目如画,人在戏台上,却又似乎超脱于红尘之外,这般容貌气度,宫中的嫔妃都无人能比。
若是段逸辰看上的真是这样的人,她又当如何?
前面几人的画都大同小异,皇帝没问什么问题。到了魏巡这里,皇帝似乎才提起几分兴趣。
“魏巡,你才高八斗,想来也知道山水花鸟重在意境,只要笔墨扎实,便会得到众人的欣赏。而你独辟蹊径,偏偏选择以景物做陪衬,画出昭云的人物画,这是为何?”
魏巡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启禀陛下,御花园景色固然令人沉醉,但都比不上昭云公主万分之一。此画既是为公主殿下贺岁而作,便斗胆将其也画在画中。”
“你所画的昭云,神态却不似平日的昭云,而是仿若另一个人,这又是为何?”
在皇帝的印象中,昭云公主从小便端庄得体,就算是在她小时候,都不曾有过如此活泼灵动的神态。
“昭云公主端庄贤淑,堪为我国女子之表率。可微臣也希望她能够放下心中烦忧,尽情欢笑,于是便将心中愿景画了出来,还望陛下和公主殿下恕罪。”
嘴上说着恕罪,实际上,魏巡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陛下和皇后都赞许地望着他,就连公主,听完他这番表白之词也微微一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你借由面前的昭云,画出想象中的昭云,对其神态动作细致描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底,着实是后生可畏。”
皇帝捋了捋胡须,当着众人的面夸奖了魏巡,还赏了他一箱黄金。
魏巡面带笑容道了谢,低头的瞬间,斜着眼瞟向身边的段逸辰。
他垂手而立,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这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在魏巡眼中便成了眼高于顶,看不上他的画和陛下给他的赏赐,唇角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
很快便轮到段逸辰,皇帝先问了一个众人最关心的问题:“段逸辰,你为何要画一位戏子?”
“启禀陛下,微臣看见御花园中百花齐放,似梦似幻,脑海中霎时闪过这样一道身影,便提笔画下。”
段逸辰也不算是说谎,自从听苏月娇说今日她要穿新戏服上台后,段逸辰脑子里就时不时闪过她今日登台的样子。
偶尔想起她说的“丑妇也能俊三分”,嘴角不由上扬。
她那般容貌身段,无论穿什么衣服都美的,戏服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本想画山水花鸟,奈何她的身影不停在他脑海中盘旋,扰得他静不下心,提起笔,她的音容笑貌就这样不知不觉跃然纸上。
“你画中的女子,是真有其人,还是你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