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小心翼翼问道:“您的意思是?”
“这样居心叵测的人继续留在戏班,难保她再去害月娇和其他人。”段逸辰面无表情地说。
柳依依一听,原本煞白的脸色更加难看,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刷刷往下掉,将脸上的油彩冲的支离破碎,看上去甚是可怖。
鲜血在她背上浸湿一片,可她好像完全没感觉一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口中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求殿下网开一面,别把我赶走!”
看见她这副凄惨的样子,刘老板神色为难。
柳依依平日里是嚣张任性了些,但她毕竟为自己赚了不少银子,就这样把她这棵摇钱树赶走,他难免舍不得。
刘老板不敢向段逸辰求情,就悄悄给苏月娇使眼色。
苏月娇偏过脸去假装没看见。
开玩笑,段逸辰是在给她出气,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拆段逸辰的台?她又不是圣母!
她还记得柳依依昨天那怨毒的眼神,留她在戏班,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世子和苏月娇的态度都已明了,刘老板别无他法,便道:“从今日起,柳依依不再是我彩衣戏班的人。”
柳依依的动作停住,呆呆地睁大眼睛,眼里的泪都忘了落下来。
除了唱戏,她根本不会别的营生,刘老板这句话,等于断了她的生路。
“还不速速离开!”刘老板闭了闭眼,硬着心肠道。
柳依依咬着牙,艰难地站起来。
抬眸的瞬间,眼睛直直盯着苏月娇,恶狠狠道:“我能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你等着,我早晚要将这笔债讨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迈着踉跄的脚步离去。
苏月娇轻抿嘴唇,如今的柳依依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还能兴起什么风浪?为了挽回那点可怜的面子,说几句狠话罢了。
“月娇,今后你就是彩衣戏班的台柱子,好好唱戏,未来必定大红大紫!”
当着段逸辰的面,刘老板又说了几句奉承的话,打量他像是消了气,才擦了擦脸上的汗。
解决了柳依依的事,苏月娇就像心里的石头被卸了下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想起还没卸妆换衣,俏脸微红道:“让殿下见笑了,我这就去卸妆换衣。”
段逸辰眸中含情:“穿了新戏服的月娇,倒是比那画中人更胜几分。”
想不到这人看上去高冷,张口就是甜言蜜语,尽管心里清楚他是在刘老板面前演戏,苏月娇的脸仍然不受控制的红了。
她走后,段逸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几口,慢条斯理地敲打道:“我知刘老板心软,念着与柳依依往日情分,可事情已没有转圜的余地。”
“小的明白。”刘老板哪里敢有异议。
苏月娇收拾妥当出来时,听人说段逸辰先走了。
她犹豫片刻,朝门外走去。
柳依依带着一身的伤,正在收拾屋子,就听有人敲门。
心想戏班子里也不是人人都薄情寡义,临走之前也有人来看她。
拭干脸上的泪,忍着伤痛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