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段逸辰,从主屋一出来,他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这条小径本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可段逸辰却无心欣赏,他脚步不停,直奔书房而去。
推开门,里面的人一齐向他行礼,正是那日负责暗中保护苏月娇的两名侍卫。
段逸辰坐上主位,抬手叫他们起身。
“你们二人且将被绑以来的事情一一说来。”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手指死死捏在椅子扶手上。
主子问话,两个侍卫不敢有所隐瞒。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昨日到今日李玉林对苏月娇和他们说的话,做的事,详细地说了个遍。
听完他们说的话,段逸辰眉头展开,手指放开扶手,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恨极了李玉林,同时,心里也感到万幸。看样子,李玉林这几天并没对月娇行不轨之事。
月娇刚刚获救,已经哭了两场,段逸辰不敢开口问她,就怕又提起她的伤心事,让她情绪崩溃,便悄悄见了这两个侍卫。
段逸辰想知道月娇这两天经历过什么,这样,他才能理解她的心情,更好地安抚她的情绪。
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她经历过什么,他都会与她共同面对。
可天知道,当得知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他黯淡的眼里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唇角也偷偷扬了起来。
他的月娇,并没有被那个混蛋给玷污,并没有遭受过那样痛苦的折磨。
段逸辰那颗心脏从层层束缚中被释放出来,恢复了跳动的活力。
不过,开心归开心,该罚还是要罚的。
“你二人护主不利,各自去领三十板子。”段逸辰语气微微缓和。
“多谢殿下开恩。”两个侍卫磕着头说。
他们心知肚明,只打三十板子,已经是主子对他们的恩典了。
苏月娇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被绑架后发生的一幕幕,都在梦中陆续上演,直到最后,梦见自己一簪子刺死李玉林的时候,她尖叫从梦中坐起来。
身子顿时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翼间充满了松竹般清冽的气息。
“做噩梦了?”他声音沉稳,还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两日发生的事全都梦了一遍。”苏月娇瓮声说。
她窝在他怀里舍不得离开,趁他没察觉,悄悄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被他这样抱着,所有的噩梦和恐惧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安心的感觉。
“你受了惊吓,忧思过重,才会做噩梦,再过些日子就不会了。”
段逸辰流水般和缓悠扬的声音在苏月娇耳边响起,让她的情绪自然而然平静下来。
“我杀人了,你看见了吗?我的簪子插在他的后心,流了好多的血。”
反正屋子里没有别人,苏月娇干脆敞开心扉,轻声说起困扰自己的心结。
段逸辰语气平静地回忆道:“我很小的时候便同父亲上了战场,杀死过不少敌人。”
他的手缓缓抚在她背上:“当一场战争结束,尸身遍野,血流成河,到处飘着血腥的气味,第一次看见这样情景的我,实在忍受不了,当时便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