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个大人要上班,叫了保姆带带他们,顺便找人去帮忙调查钟杳父母的事。
沈裕已经六岁了,但他不喜欢去幼儿园,每天不是漫山遍野地乱跑,就是在自己卧室里研究他的武器大全,风风火火的,还有空去隔壁邻居家偷孩子。
此时的钟杳正趴在二楼的窗户上,隔着窗户往外看,外面有一棵不知名的树,树上有个鸟巢,里面有几颗圆滚滚的东西。他还看见一些小小的会飞的生物在周围飞来飞去,甚是可爱。
“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沈裕的声音,他举着自己用木片组装成的木枪,得意的嘴角咧开着。
钟杳伸手指了指树上的巢:“那是什么?”
沈裕两眼放光地趴在钟杳的身边去看:“哎,有鸟蛋哎,你要鸟蛋玩吗?”
认真想了想,钟杳点点头:“能玩吗?”
“可以的,”沈裕拍拍胸脯:“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别弄碎了,我再偷偷放回去就是。”
“那我想玩,”钟杳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得沈裕心软软,立刻就推开窗户去掏鸟蛋。
虽然鸟巢的位置在二楼的这个窗户附近,但是距离窗户还有大概一两米的距离,往上高出一小截来,沈裕把窗户打开,整个人站在窗台上,一只手掰着墙壁,一只手试探着与鸟巢的距离,他跃跃欲试,底下还站着个眼巴巴的钟杳。
钟杳又问:“你父亲很凶吗?他经常打你吗?”
早上就是被这父子俩的嘴仗吵醒的,当时整个小别墅里都是沈裕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得钟杳以为自己的无意之举真的害了这位小小的朋友。
“他啊,就那样,”沈裕摸摸鼻子,没好意思说今早上他爸连他的一根毛都没碰到,都是他在干嚎:“真生气了会打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嘴上在生气……”
说着说着,沈裕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对了,我家里最凶的不是我爸,是我妈妈。”
“你妈妈?”钟杳歪头,不解:“我觉得她很温柔啊?”
也不会大喊大叫,跟他说话的时候喜欢蹲下来摸他的头。
“她打人都不出声的,”沈裕哆嗦了一下:“我爸最多就是抽我两棍子,然后骂我。我妈就不一样了,她鞭子抽人可疼,还会罚我扎马步……”
“哦,这样啊,”钟杳说:“掏鸟蛋是正经的游戏吗?”
沈裕:……
看着对自己抱有莫大希望的钟杳,那双眼睛里还闪烁着似乎名为“希望”“高大”的光芒,他硬着头皮说:“哈哈是,是啊……你摸完我再偷偷放回去,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钟杳已经了解这个星球的一些历史文化,一听沈裕这话就知道,他在撒谎,而且还很心虚。
但是钟杳还真的挺想摸一摸鸟蛋的,虽然没有沈裕他能更快更方便地摸到,但是既然有人可以代劳,他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钟杳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仰着脑袋等着沈裕给他把鸟蛋套下来。
只能说不愧是从小就野的孩子,沈裕竟然估算了一下距离,直接在窗台一个起跳,跳到了对面的那棵树上,并且四肢牢牢地抓住了树干。
沈裕见自己成功了,高兴地大喊:“杳杳,杳杳快看我,我跳过来了!”
钟杳爬起来走到窗边,扒着窗台看他,只见沈裕的四肢牢牢地锁在这棵树上,他正朝自己笑,可是……
钟杳看了看他和鸟巢的距离,问:“你还能往上爬吗?”
这棵树没有多余的杂枝,沈裕抱着的地方就是光秃秃一截树干,他要怎么爬上去呢?
沈裕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自己到鸟巢的距离,然后是双腿用力,试图把自己推上去。
用力,爬。用力,爬。
爬累了就歇一会儿,渐渐地,两只细小的胳膊开始泛酸。
再一看位置,自己努力了这么半天,似乎还往下掉了一些。
他转头去看钟杳,发现钟杳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拿了一个小面包,坐在窗台上一边吃一边看他努力跟树干做抗争。